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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尼达斯一行人比他们还先到。
可能是为了给塞雷布斯这边压力,他带着个十来岁的男孩站在神庙外最显眼的地方。男孩是菲多。看到马库托利斯等人走近,谢尼达斯露出不怀好意地笑容,特地回头看看菲多。菲多满脸羞愧,垂着头不敢接触塞雷布斯的目光。
马库托利斯大受打击:“那是菲多?他怎么到谢尼达斯那边去了?他知道谢尼达斯对塞雷布斯做了什么,他可是救了塞雷布斯的!”
慕尼西非洛斯和塞雷布斯却不意外菲多出现在这里,谢尼达斯买走了他妹妹,肯定不是为了做慈善。
谢尼达斯见塞雷布斯望着自己,看看周围没人注意,呲出白森森地牙齿恶狠狠一笑,手指在脖子上用力一划。
这是个简单易懂地威胁手势,吓唬真正得小孩可能有效,但塞雷布斯怎会被吓到,冷漠地看了他一眼,移开目光。倒是站在塞雷布斯旁边的祭司厌恶地喃喃说了一句:“愿神明降罪给这个毫无畏惧之心的恶人。”
当太阳升至人头顶的时候,开庭的时间到了。主审官和手持写着帕拉迪温首字母的橡子与和神庙门楣颜色相同的木棒的陪审官们陆续走进神庙。马库托利斯、谢尼达斯等人和围观的闲人们也跟着走进去。
法庭就设在帕拉迪温神庙外面露天的空地上。
马库托利斯和谢尼达斯互相为对方的被告,但马库托利斯先提出诉讼,所以马库托利斯先发言。
马库托利斯先向神誓发言都是真话,并会以切合诉讼问题为限。
管理水时计的陪审官打开由一个小滴水管和大陶瓮组成的水时计。由于起诉的是最严重的谋杀罪行,马库托利斯第一次发言有十加仑水的时间,第二次有三加仑。各种不同的案件根据严重程度水量不同,发言时间不同。
马库托利斯先说了自己的来历:“雅典的公民们,我,来自优卑亚的马库托利斯,保护人是科吕提斯村社的特里提斯,我得到了保护人的准许(为此他送了保护人一笔丰厚的礼物),在此提出这场诉讼。”
接着他陈述了那天发生的事情,并请阿里斯提德和医药之神神庙的祭司发言,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阿里斯提德和祭司也先向神发誓说的是真话之后,如实说了自己的所见所闻。
塞雷布斯近来在雅典的名声响亮的很,祭司发言叙述他病到垂危,以及怎样神奇地转危为安时,一大半陪审官们都竖着耳朵听得前所未有的认真,边听边往塞雷布斯身上打量,连王者执政官伊萨格拉斯也不例外。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阵嗡嗡的议论声。
两人说完之后,慕尼西非洛斯发言,说:“雅典的公民们,我请求你们判决谢尼达斯这个罪人以死刑,因为他渎神。”
围观人群的议论声突然变大了,连有些陪审官们也开始交头接耳。
谢尼达斯本来在马库托利斯与证人们叙述时一直一脸浮夸的愤慨,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冤屈,偶尔嘴角还闪过一丝冷笑。慕尼西非洛斯此言一出,他脸色也猛然变了。
慕尼西非洛斯说:“雅典的公民们,你们听了我的委托人和两位证人的陈述,应当会有这样一种感觉:这似乎只是一桩普通的绑架未遂的暴行。只不过被绑架的对象很幸运,在受了重伤之后的垂死之际,被医药之神阿斯克勒庇俄斯所眷顾,指点他找到神木医治自己,并赐于了他治愈之力。
“我在这里要先向医药之神致谢,他借了他所宠爱的男孩的手,使得许多人摆脱了病痛,这其中包括我本人。我想也有很多此刻站在此地的人。可以预见,未来还会有更多的人将受惠于此。他竟然授予了我们可以接续骨头的木头!这对于我们这些热爱体育锻炼的雅典人来说是多大的福音!他对这个男孩的宠爱之深实在是前所未有。
“公民们,这位神之宠儿的父亲,我的委托人马库托利斯是个面包商,曾经贷了一大笔钱用于经营。在今年九月份时他遭遇不幸,生意破产,无钱偿还债务。谢尼达斯向他开出高价,390德拉克马,试图买下被神所宠爱的男孩。
“公民们,你们都知道,现在在雅典市场上,一个每年能为主人赚到150德拉克马的好制刀匠身价也不会超过200德拉克马。而谢尼达斯出了390德拉克马,想要购买一名六岁男孩……”
他娓娓而谈,抓住谢尼达斯想出390德拉克马买一个六岁小孩这一点,用极富煽动力的语言说谢尼达斯早就知道塞雷布斯不凡,试图买下他获利。购买不成就掳掠,在掳掠过程中遭遇反抗,甚至险些杀了神眷之子。他控诉谢尼达斯对神明毫无敬意,雅典的法律规定不敬神明罪同叛国,是死刑,他要求判处谢尼达斯死刑。
在控诉谢尼达斯早就知道塞雷布斯不凡的时候,他还把塞雷布斯推到前面,让主审官和陪审官们细看。
塞雷布斯今天被精心地打扮过:穿了一件式样和祭司们的法袍略有些相似的新希玛纯,衣服的每一条褶皱都经过了细心的整理;柔软乌黑的头发上戴着一顶由接骨木枝条和常春藤编成的花环,使得身上那种普通孩子绝不会有的神秘而文雅的特殊气质愈发明显。
主审官和陪审官们本来对他说的谢尼达斯早知塞雷布斯非凡的说法存疑,离近一看倒是心中赞叹,有些信了:确实和普通孩子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