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又不能怪别人。
毕竟,这南絮,是她亲手从一行入门的新弟子中挑出来的,还是易峰的妹妹。
本以为这南絮去了赤丹峰就与踏雪峰没什么交集,没想到……
师尊如此绝世之人,怎么能与一无名小卒有牵扯?
他若是要对谁另眼相待,也应当是赫赫有名的一方豪杰,那才配得上师尊名满天下的剑君身份!
柳菱歌抿唇,思索着如何才能将那名叫南絮的小弟子从师尊身边支开。
正想着,一人掀开帘子,步入营帐中来。
来人望向她,又望向一旁的床榻:“裴道友还未醒来?”
来人是易峰。
想到易峰与南絮的关系,柳菱歌躲闪着对方的眼神,整理了一番情绪,叹了口气:“还未。”
昨日他们杀了一伙魔修,本该归队,裴少玺那柄太虚剑感应到了魔气,众人又循着魔气追过去。
这一回却不巧,遇上了一位金丹后期负伤的魔将。
她与裴少玺不过金丹初期,小队中也就易峰处于金丹中期,实力稍强些。三人联手,都打得十分吃力。眼看就要败退之际,裴少玺的那柄太虚剑,竟挣脱了他的控制!
那柄太虚剑本就相当有脾气,难以驯服。裴少玺能够在对战中使用它,不过是因为他高价从别的剑修手中收了瓶名叫翠竹丹的香丸。
只需佩戴着那香丸,就能够令剑对主人忠心耿耿。
裴少玺仗着香丸,也不怎么与太虚剑好好磨合,凡是太虚剑有反抗之意,他便拿出香丸。
不曾想……
在战斗如此关键的时刻,太虚剑从他手中飞出,反手噬主!
裴少玺毫无防备,没被那魔将伤着,反倒被自己手中的太虚剑一剑穿过了肩胛骨,震碎了旁边的剑府。
身为一名剑修,被震碎了容纳本命剑的剑府,裴少玺当即就昏死过去。
易峰虽平时与裴少玺不对付,在这种紧要关头,却也没有扔下他,背起裴少玺,与她一边面对着魔将的攻击,一边朝营地逃回去。
许是那魔将负伤的缘故,那魔将追了他们一段距离便放弃了,他们惊险从魔将手中逃了出来。
只是裴少玺那柄太虚剑丢在了原地,人也受了重伤,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据来给他诊治的丹修说,他根基不稳,剑府一碎,修为也倒退回了筑基期,恐怕……以后也再难结成金丹。
柳菱歌看着裴少玺,心中更加感叹大道多艰。
裴少玺的修为是丹药堆起来的,本命剑是丹药骗来的,如此偷奸耍滑,最终落得这个下场,恐怕已经是他最好的结局。
若不是易峰不计前嫌,裴少玺恐怕连命都丢在了那里。
柳菱歌想到这里,看向易峰:“此处不好说话,我们出去。”
易峰点头,两人离开营帐,站在了离营帐不远处的一处开阔山丘上。
柳菱歌道:“江定洲条件艰苦,我恐怕要护送裴师弟回到太玄宗医治。待回去之后……我需在太玄宗逗留一些时日。”
“你要回太玄宗?”
男人挑了挑眉,配上他那略带邪气的脸,忽而有几分阴鸷。
柳菱歌却并不怕他。
她知道,易峰只是行事霸道一些,人并不坏。要不然,也不会在那么危险的情境下没有扔下裴少玺,还将他带了回来。
柳菱歌嗔怪地看他一眼:“你为何用这种眼神看我?好似我走了就不回来一样。”
“那我等你回来。”
男人眼眸深邃,山风吹乱他鬓边长发:“你离开多少天,我便等你多少天。”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