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奋强被小师妹拉着走之后,田师傅及师哥、师弟们边吃边等着他们,酒都喝了好几瓶,一直等到酒店都快要打烊了,他们两人才回来。大家都醉眼惺忪地看着两人站在酒桌前。
师傅已有几分醉意了,满脸通红的他,仍然一副笑脸地指着女儿说:“你、你又出什么妖蛾子?把五师兄带到那里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小师妹告诉父亲:“我们围着湖边转了一圈。”
“幸好这里不、不是大海,”师傅怕把喝酒气氛搞没了,幽默地说,“要不然,你们……就、就回不来了。”
女儿故意噘着嘴,说:“回不来,这是你所希望的嘛?”
师傅此时已经醉得无法说女儿了:“别、别说了……快、快吃饭,酒、酒店就要打烊了……”
大师哥和师兄弟们也在叽叽咕咕,自然自语地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
于是,两人赖得理他们,各自端起碗狼吞虎咽地吃起饭来。两人的肚子的确饿了,接连吃了好几碗饭,至于给他们留的菜是什么味道,他们没有去品。
参加宴请的人员除了小师妹和华奋强没有喝醉之外,其余的人几乎醉得相互扶着从醉仙楼里艰难地走出来。
他们走到了中心镇的另一条大街上,街上的灯显得不太亮,倒是天上的月亮把整个街道洒满了银色的光,街道上已经没有人了,一阵子晚风吹来,倒是把大师哥吹醒了一些。他站住了,睁开眼睛望着天空上的月亮,自然自语地说:
“这好像我们家乡的月亮呀!”
小师妹听到大师哥的话,接过说:“大师哥,你该醒喽,这天上只有一个月亮,难不成还要分东莞的,还是家乡的喔?”
大师哥正要说话,突然听到街边大院里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
“你真不是男人,被人打了气出不了到我这里来撒野……我今晚不伺候你了,你给我出去……”
女的声音刚落,男人的声音传出来:
“我在外受气,到这里你没有好脸色,这个月我给你的钱少了?……我今天从医院里出来,身上没带钱,你总不能这么绝情攆我走吧。”
“你被人打,是你自己找的,”女的说,“谁叫你算计人家……”
二师兄已经听出男的声音:“侯子贵——是侯子贵!”
华奋强感到蹊跷,问:“这侯子贵在香港是有家室的,怎么在中心镇又有一个家?”
小师妹回答:“这还用问,这是他养的小三嘛。走,我们进去给他搅和一下,让他晓得马王爷长有几只眼!”
华奋强还来不及阻止,小师妹已经推开小院的门迈了进去,然后径直朝着一间开着房门的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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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妹一进屋里就碰见正与侯子贵说话的那位女子——这女子长得娇俏玲珑,颇有几分姿色。她正叉着腰,指着侯子贵的鼻子骂得起劲,突见有人闯进院里来,又见是一名女子打头,便即刻厉声道:
“你们是干什么的?私闯民宅是犯法的!”
小师妹也不示弱:“你们两个干见不得人事还怕人家觑嗦。我马上叫警察来,抓你们两个偷鸡摸狗的狗男女!”
侯子贵看见田守成和田维亮,紧接着田长寿师傅以及几个徒弟都似醉非醉地走进屋里来,他一下子心紧了,隐隐觉得这些师徒们今晚是要找他算账,便心想:【我不找你们,你们却亲自找上门来了?实在是胆大包天。】
但,他表面上强装镇静,想用声音把对方唬住:“你们想干什么?我到我亲戚家串门也犯法吗?你们赶紧都给我出去!否则,我要报警了!”
小师妹双臂交叉在胸前,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你报呀,我等着。我倒要看看眼前的这位——究竟是你哪门子亲戚?”
师傅田长寿半眯着眼睛,嘴里含含糊糊地说:“侯厂长,你、你好福气,你老婆实在漂亮……”
大师哥在一旁纠正:“这哪儿是他老婆啊?我看……肯定是、是小三……小三!”
二师兄说:“他们这叫通奸……在我们苗寨摊上这种见不得人事,不把你拖出来批斗才怪,让你不死也得剥层皮……”
……
大家七嘴八舌地在小屋里说着,满屋散发着酒气,侯子贵看出他们都喝了酒,知道惹不起——如果发起酒疯来,怕是要吃亏……于是他闷着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