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东风来了。”
夕玉刚刚说完,南风渐小,竟不知不觉中转了方向,东风吹向屹国军营,就在这时,嵩山顶传来悠扬地琴声、歌声,只见那宛若出尘雪莲般的女子竟席地而坐,优雅地弹唱着,那用屹国的方言唱出的乡曲,带着那么些忧愁、思念,悠扬地飘荡在空中,加之以内力,歌声、琴声便清清楚楚地传向屹国大营。
原本静谧地大营,突然骚动起来,是的,这是娘子在对他们低语,是父母在对孩儿呼唤,是子女在对爹爹哭泣,不禁勾起他们对亲人的思念,近几日军中又都在谈论家乡的人和事,此刻那思乡之情难以抑制。有些人已经开始抽泣起来,离家这么久,没有联系过亲人,不知他们过得可好,这曲子让他们的灵魂超脱一般,恨不得立刻飞回家人的身边团聚。
所有人都铮铮地望着山顶,仿佛忘记了自己本来是要做什么事的了,只有天宸此刻清醒无比。
“若儿这样做很危险。”他怒视着身旁的夕玉。
“王爷放心,我已在山顶布阵,从我们这个方向看去是真实情景,但若是从敌人方向望去,却是偏离实际很远的,小姐是安全的,何况魏统领就在小姐身后。”
听夕玉说完,天宸默不出声飞身直奔山顶。
拿出玉箫,喝着那宛转悠扬的琴声,更是令人泪如雨下,那样凄凉,转眼却又是幸福团聚的场面,两人对视,靳天宸那如剑般的明眸夹杂着些许温柔,望向那如水般清亮的女子,衣袍飞扬,那英俊潇洒的气魄难以遮挡,仿佛千军万马都不能移动他的身子半分,目光亦不能移开半分。
“何方妖孽,胆敢闯入我屹国大营!”听到山下屹国大皇子的呼喊声:“来人,给我放箭!”
发现外面状况不对,那歌声能摄人心魂般,抛下怀中暖玉般的美女,草草披了件外衣便出帐,看到的却是士兵柔情似水般为这歌声着迷,泪流满面,抽泣声不断。这可是行军大忌啊!这样的士兵简直不堪一击。
“放!”魏钊一声令下,原本匍匐藏在山顶的黑衣人整齐地爬起,擦亮火折子,点到早已准备好的孔明灯,看着那孔明灯冉冉升空,继而从怀中抽出很多丝绸条,每个绸缎上都有一段娟秀的字体,那是屹国的诗,那是思亲的诗,是凄凉的诗,随风飘去,就像雪花一样,飘落到山下,许多士兵弯腰捡起那一条条的绸缎,抬头寻找着孔明灯上的心愿,是啊,他们想家,他们想自己的亲人。
“二弟、三弟,快来啊,怎么办啊?”大皇子慕容洛,赶紧拉过正从主帐走出的慕容离和慕容煜。
看着手中的布条,慕容煜摇了摇头。
“二哥,撤军吧。”慕容煜低低地说了一句。
“可恶!”他们在此谋划这么久,就为了等待时机,好不容易探子回报轩辕国国力亏空,正准备出击,却不曾想会有这么一出。要他怎么能咽下这口气!“来人!给我放箭射下那弹琴的人。”
慕容煜静静地看着嵩山山顶,那一黑一白的身影,那个弹琴的女子,是她吧?那夜纵火逃跑,那个相约再会的女子。她又赢了,这次他又要跑了,想到这不禁苦笑了一下,小的时候是她赢,长大了,自己成了一国储君,难道还是胜不了她吗?
那射出的箭看似是朝着那个白色身影而去,却不知怎么都偏离了方向,“蠢货!”慕容离一脚踹开弓箭手,拿起弓箭再一次向那人射去,却怎么也射不中。
突然,那箫声戛然而止,歌声也隐没在风中,只有那悠扬的琴声依旧。
“慕容洛,莫要再挣扎了。”天宸站在山顶俯视着山下那已经慌乱不堪的军队。“我轩辕大军已到,若不想全军覆没,便就此投降吧!”
说着,一群举着火把的军士出现在山顶、山下,那军旗密密麻麻地随风飞扬着,那震耳欲聋地呼喊声带着士兵激昂无比的劲头,与自己这已经陷入悲伤的低落士气,简直是天壤之别。
“二哥,还是莫要在硬撑了,我们撤军吧,保存实力,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慕容煜劝解着慕容洛。
“两军不交战,便撤军,这以后让我脸面何存?”慕容离怒视着靳天宸,咬牙切齿地回答着慕容煜。
“平南王,我们还是莫要生灵涂炭了,两军此刻交战必是两败俱伤,不如我们言和各退一步吧。”慕容煜着一身明黄的太子服,先前走了几步对着靳天宸说。
“那便就此定下合约,但是还请慕容太子亲自出使!就此两国签订互不侵犯条约!”
“好,我们便签下这盟约!”说着慕容煜向前走去。
“三弟,莫要上当啊!”慕容洛上前阻止。
“没事的,大哥,有你和二哥在这,不会有事的,若我有不测,你们便攻城,为我报仇!”说着还是微微一笑,那永远都是沐如春风的面庞此刻却显得那么坚定不移。
“太子,让臣陪你去。”高逸单膝下跪,从来没有行过这样大礼的他,此刻这个样子,怕是如果不让他去,他便自刎似的。
“好。”慕容煜说着过去扶起高逸,对着慕容洛、慕容离一笑,便朝嵩山方向走去。
琴声不知不觉消失了,只有呼呼的东风还在刮着,激荡在山谷里像是在咆哮着。
慕容煜和高逸被士兵带到了轩辕大营。主帐内,还是那一干大将,一袭金丝镶边黑衣金装的靳天宸,一袭白衣,白色面纱掩面的容若。
士兵带上屹国太子。
“在下慕容煜。”他先是谦谦有礼地自我介绍了一下。
“辛苦慕容太子了,我是靳天宸,久仰太子谦彬有礼、沐如春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平南王见笑了,男儿志在四方,我倒是更喜欢王爷这样驰骋沙场,威风凛凛,过得何其自在!”
“哈哈。”天宸大笑着,“太子请坐吧。”
待士兵上茶的空隙,他看到了那一袭白衣的容若。面容遮盖,只能看到那双冷眸,但就是这双冷漠的眼睛让他更肯定了他的想法,这是容若。高逸站在一旁亦是对这位白衣女子起了好奇心,似曾相识的感觉,思考着,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惊恐地看向那温若如水却冰冷至极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