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依然在下,轻风拂面,释道安撑着伞站在角门处。
角门旁是一条长廊,长廊尽头连着几间房,房子后面是个比较大的院子。
红影一闪,一条人影从长廊尽头走进了后面的院子。
释道安连忙追去,可是却在长廊旁边的房间内走出了一人,两人撞了个满怀。
两人看清楚对方后,都愣在当场。
释道安心里又泛起那种怪怪的感觉,可就是说不清究竟哪儿不对劲。
一种不协调感,很细微的不协调感,可却是说不清究竟哪儿不协调。
是自己的错觉吗,还是真的那个地方出了问题呢?
可是现在释道安却想不通这些事情,所以他又把这种奇怪的感觉放在一边了。
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刻,或早或晚。
释道安笑了笑,看着对面有些发愣的人道:“管家也有空到这北禅寺来?”
原来对面这个人正是平西王府的老管家。
老管家也是一愣,随即笑道:“公子怎么也到这儿来了?”释道安指了指这细雨微风中的北禅寺,笑道:“都说流月城有八景闻名于天下,而这北山烟雨却是八景之最,若是到流月城而不游这北禅寺,不观这北山烟雨色,岂不枉负
此次行程。”
老管家也笑笑,道:“公子可真有闲情逸致,如今王府内的案子已经限期要破,刘捕头已经急得火烧眉毛了,可公子好像并不着急。”
释道安道:“有些事情并不是着急就能解决的。不如换个环境,放松下心情。”
老管家道:“可有些事情却必须急着去做的,即便没有解决的方法。”
释道安道:“那么管家现在忙着做什么呢?”
老管家道:“公子可是在训问老朽?”
释道安笑笑道:“只是有些好奇而已,管家的事情,我自然不会过问。”
老管家沉默了一下,道:“不如换个地方,老朽请公子喝茶。”
释道安道:“荣幸之至。”
禅房内,燃着娑罗香,这是从天竺传来的一种佛香。
沁人心脾,静人神思,让一切归于平淡。
房内有张禅桌,桌两边放着两个蒲团,蒲团上面坐着两个人。
释道安和老管家面对面坐着,喝着这刚刚煮好的蒙顶石花,品着这茗香。
老管家道:“公子可真是想知道老朽何以来这北禅寺?”
释道安笑道:“只是有些好奇而已,管家不必在意。”
老管家道:“其实这事说来也无妨,不过老朽只是希望公子回到流月城后不要再问任何人这件事,也不要提及此事。尤其王府中人,更是不要问这件事。”
释道安道:“这是为何?”
老管家道:“因为这是王府内的禁忌。”
释道安道:“愿闻其详。”老管家道:“这事要从二十多年前说起。不过当时我还未去平西王府,还是上一任的管家在时发生的事情了。上一任管家是我的一个远房族叔,十五年前族叔将我接来流月
城中,跟着他谋些差使,五年后族叔病逝,我才开始接管王府管家之事,管理些杂务。而这件事情就是当年族叔对我讲的,让我牢记在心,不得出些许差池。”“想来公子也知道三世子现今的世子妃是邢云山邢将军的妹妹。邢将军的父亲,就是在平西王手下征战多年的邢老将军邢定疆,后来邢老将军又随平西王永镇流月城,可谓
披肝沥胆,一身豪气。王爷来到流月城后,邢老将军也将一家老小接了过来,这其中就有邢云山和他的小妹,也就是现今的世子妃。”“可邢老将军搬来流月城后不久就过世了,于是邢云山承袭父位,也做了将军。所以邢云山和世子妃都在王府内生活成长,三人年纪年龄相当,可谓是青梅竹马。直到十七年前,由王爷做主,定下了世子和世子妃的婚事,两人也就成为眷属。可是世子妃并非是三世子的第一房妻子,那是因为在世子妃之前,三世子曾娶过亲,娶得就是沧海
郡柴郡王的千金。”“平西王和柴郡王可说是先帝驾前的大将,曾跟随先帝打过不少硬仗,后来平西王受封流月城,柴郡王受封沧海郡,相隔万里之遥。可两家的关系并未断绝,也是书信往来
,使者多行,络绎不绝。而三世子和柴郡主指腹为婚,父母所定,所以在三世子十八岁那年行弱冠之礼,而柴郡主也已是碧玉年华,所以就将婚事给办了。”“虽然现在三世子看起来老成持重,安稳沉和,可二十年前却远非如此。那时的三世子仗着王爷的威势,在流月城作威作福,欺男霸女,强取豪夺,可说就是一个纨绔子弟,就是个二世祖。王爷王妃由于长子学艺于外,次子幼年早殇,眼前只剩这么一个儿子,也是因为这过于溺爱的缘故,虽然多次劝说,可却从未惩罚过世子。三世子也不
听,甚至还变本加厉,更加不可一世,横行流月城。”“就在世子成婚后,没多久柴郡主就怀孕了。十月生产,可是就在生产临盆之际却发生了一件事,改变了三世子。或许三世子多年纵横跋扈,不知得罪了什么人,竟然花钱买凶想要将三世子刺杀。据说那晚袭击的平西王府的杀手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王府死伤惨重,就连水水水道人和乐一平也在那一战中负伤。很不幸的是,柴郡主也在那一夜生产,从而导致了一场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