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这样&lso;赶冷灶&rso;,未免太有心机了……&rdo;
元祈沉吟着,想起席间那胆怯颤微的女子,颇觉不可思议。
晨露轻笑出声:&ldo;我先也这么以为,结果一查之下,这才叫啼笑皆非‐‐这位湘贵人与其父一般,嗜书如命,平日无事从不轻出,这满宫的是非,她竟是懵懂未闻,身边的侍女因她没有油水,也是个幸灾乐祸,所以才……&rdo;
元祈听到此处,已是深明端倪,他露出无奈苦笑,叹道:&ldo;宫中趋炎附势,已到了这等地步……真是难为你了!&rdo;
晨露微微一笑,不受他这褒奖,劝道:&ldo;宫中拜高踩低,也是常态……&rdo;
她深深凝望着西北方向‐‐那一端,乃是古雅肃穆的慈宁宫,轻喃道:&ldo;也不知,那边情形如何……&rdo;
她想起&ldo;辰楼&rdo;中,那一个个稚气而坚决的女孩,不由暗生担忧‐‐
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
……
慈宁宫中,太后听着叶姑姑叙述夜宴上那一幕,并没有生出怒气,只是淡淡道:&ldo;皇帝真是大了,这次的眼光,着实不错。&rdo;
&ldo;娘娘……!&rdo;
叶姑姑急道:&ldo;这貌忠诚而实伪,如今登上云端,竟敢以一己之力,来干涉朝政,实在留她不得啊!&rdo;
&ldo;她是皇帝的心肝挚爱,上次借用安王的&lso;冰琅&rso;,却仍是安然无恙……这样的人,你以为可以随便灭去吗?&rdo;
太后悠然笑道,凤眸中闪烁着冷然之光,瞧来从容莫测。
&ldo;她不过是皇帝手中的棋子,毁去了,还有第二颗……&rdo;
她想起皇帝恭谨而虚远的笑容,心中一阵痛憎,不由的,以指尖甲套,深深划入紫檀木妆台之中。
重重的疲倦袭来,她觉得身体异常乏累,于是让宫人伺候更衣就寝。
鲛纱轻垂,香炉氤氲间,清雅渺然,太后睡得并不塌实,恍惚间,她睁开眼,却见昏暗殿中,隐隐有云裳重染,一人正站于案前,幽幽看着她冷笑。
&ldo;是谁?!&rdo;
太后想厉声呼喊,却发现自己胸腔之中,苏软无力。
那云裳女子长袖轻垂,身影曼妙,绝丽容颜,在幽月之下,隐约模糊。
&ldo;是谁……&rdo;
太后再问,仍是声音微弱,但见那女子冉冉飘来,竟似脚不沾地。
凉风从窗fèng中吹入,奇香氤氲间,她面容越近,却越见凄楚怨恨,苍白的脸上,笑容如人偶一般凝固森冷,眼中黑瞳,几乎要滴下血来。
电光火石间,太后终于看清了她的容貌,她惊得浑身寒毛直竖,肝胆俱丧之下,终于大叫出声。
叶姑姑从廊外奔入,将恍惚不能自已的太后轻轻摇晃:&ldo;娘娘……!&rdo;
&ldo;别过来……你已经死了,却缠着我做甚!!!!!!!!&rdo;
太后仍是狂乱,口中轻喃着这一句,眼中瞳孔涣散。
叶姑姑念一声得罪,从台上取下水瓶,兜头便泼将下来,太后猛一激灵,这才如梦初醒。
&ldo;有鬼……&rdo;
她惊魂未定地低喊,指定了床前不远处。
叶姑姑命人将灯烛点上,满室如同白昼一般,又命人紧闭门窗,仔细搜索,亦是毫无收获。
&ldo;娘娘,您看见什么了?&rdo;
太后稍稍平静下来,喝了口水,又在宫人伺候下,换了一身丝袍,心有余悸道:&ldo;我看到&lso;她&rso;来了,就站在那里,正看着我笑呢!&rdo;
叶姑姑听着她惨淡有如梦呓的声音,生生打了个冷战,勉强问道:&ldo;是哪一个&lso;她&rso;?&rdo;
&ldo;还能有谁?!&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