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女孩依旧要了一些糖果离开,原来的粉蓝盒子,装满了各式各样的糖果,这次她有跟寻好好地道别,挂着最开朗的笑容对他说着,
“嘘嘘,你要乖乖的,可要好好听哥哥的话,要是明天我来发现你不乖,可是不会给你带肉包的!”她拉过猫寻的那双软乎乎的爪子,全程无视寻的白眼。
寻不知女孩是因为什么而产生自己喜欢吃肉包的错觉,然而他没发现自己就是那个肇事者,外出那段时间每天都到包子铺报到,包子铺的所有人都知道有一只白猫每天都要吃上一个大大的肉包,而且还很挑剔地会先吃肉馅再吃皮。
而小涟她会这么说是因为他出事那天早上,她亲口答应过会带他到包子铺买肉包的,只是还来不及出门便出了那件事,心中留有遗憾,所以这次怎么样都要实现她许下的诺言,妈妈曾告诉她要做一个守信的孩子,不可失信于人,否则失信的同时也会失去人心的。
她乖巧地向两人挥了挥手,小小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当门缓缓合上,光线微微幽暗起来,蓝光一闪,一道白衣身影出现在那只白猫所在之处,标志性的银发散漫地飘落在肩上,变了的却是那双鸳鸯眼已失去原本的宝黄色,此时是干净清澈的魅蓝色,没有一丝污秽,光华流闪,如夜色繁星,绽放在黑暗中栩栩发光。
“她的灵气似乎很虚弱,难道是因为我的原因吗?”一声清爽的嗓音在屋内响起,寻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那扇门,冷冷地问道。
无见他难得认真的样子,嘴角轻勾,
“她跟你一样被沉封了五百年,再次醒来那时她以为自己还处于刚失去母亲不久的状态,对新的躯壳完全没有概念也没有记忆。”淡淡地说出一些真相。
对于之前所说的时机,他先现在就该是了,早知道也好晚知道也罢,他总要知道的,从他这两日的变化来看,无认为他能够做好一切,应对所有问题了。
“她现在是人类还是···灵魂!”他沉重的语气幽幽地传来。
“是灵魂啊!”他清淡地回道,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能进店里的只能是灵魂。”
“她是···”寻面如沉水,发梢下的眼眸带着一丝疼惜,似乎在纠结该怎么问出口。
“她是怎么死的吗!”无冷静地接过他想要问的话茬,轻笑一声,没有任何笑意,“她母亲去世不久,她就因为心脏病复发,不久后就离开了。因为突然的离世让她的灵魂飘零了一段时间,直到你遇到了···她,跟她交换了眼泪,灵魂被沉封起来了,因此也就沉睡了五百年。”
“那她又是因为什么原因醒过来的。”他暗着眼问,眼底严肃之色皆是。
“你还记得上次来的狐妖颜聊吗!”无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走到身后的桌子前,拿起竹签挑拨着油灯中的灯线,昏暗的光线像是抓到一根稻草紧紧地粘在竹签上,微微一拉,光线亮了起来。
放下手中之物,抬起头看向他,见他盯着身侧的油灯微微点了点头,他这才继续说道,
“他手上的黑气与你身上的是一样的。”似乎在提醒他之前颜聊手上也出现过一样的黑气,那股腐臭的味道让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就算时隔多日他还是能想起那难闻的味道。
“但是他有一点与你不同的是,他并非被诅咒,而是因为自己所守护的狐火将要消失,狐霊灯发出不甘的怨恨,这股怨恨就被发泄到它所持有的主人身上,然而因为我将狐火复燃,那股怨气得以平复,他手上的黑气也就散去了。”
“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不解地问,就算是同样是怨气,但是他们两个性质完全不一样,会有什么联系!
“因为是狐霊灯的怨气唤醒了你体内的怨气,同样的怨气相生相克,但是你的身上的却是跟他身上的一样,都是因为逃避而让其产生了深深的怨念。”他嗤着笑盯着眼前的寻,灯火照亮了他苍白的脸庞,圆镜反射出刺眼的光亮。
“但是明明颜聊他那么不顾一切想要复燃狐霊灯,就连自己的生死都可以放弃,又怎么会跟我一样,如果你要安慰我,也请你找一个合理的理由!别敷衍我。”他说的话毫无逻辑,一样却又不同,他皱着眉羽满是疑问地看着他,似乎不是很相信他的话,他十分确定当时的颜聊对于狐火是多么重视,怎么会因为逃避而使狐霊灯产生怨气呢!
“我为什么要敷衍你!”他慢条斯理地向他走来,冷笑一声,褐冷的眸子在他面上轻轻一刮,待了一丝轻蔑之色,“有些事我早就告诉你,不可以轻易下定论,事实未必就是你所看到的那样。还记得我问你,你为什么会那么轻易将颜聊放进店里?”
见他沉默不语,他也不急不缓地帮他说道,
“你说你觉得他身上有你熟悉的样子,跟他有一样的感觉。但是恰恰你被他给迷惑了,你从来不知道颜聊本不是狐族最适合继承狐霊灯的人,他曾经是最排斥御馔津神的人,又怎么会有想要继承狐族象征的狐火,而那狐火消殆,怕也是出自他之手。千年狐火的灵湮一旦被毁,其中的怨念不是常人可承受的,而且能过接近灵湮的人也只有手持狐霊灯的人。”无的话让寻大吃一惊,只是还来不及反应,就听到无继续说,
“所以他既是拯救者,亦是破坏者。心中愧疚,事后发现自己做错了事想要弥补,然而那时怨气已入骨,所以他从一个人口中得知我这有狐火,所以他才不惜冒险都要进到店里,为的也只是迟到的弥补。”
寻听完他的话,全身寒气逼身,心里起了寒噤脸色微白,他说的话让他寒惊,他本以为颜聊是一个不畏生死,重视族人生死的人,现在这么一看,原来他所认为的熟悉竟是因为他跟自己一样,事前做错了事,事后逃避一切,想要弥补过错时早已来不及。
他可笑自己识人不清,也难怪无总是在自己耳畔敲打自己,结果还是任性地做错一些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