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形似人指甲的东西。
可谁会走着走着连皮带肉掉整片指甲?
脑子还没想清楚,夜风吹过,冷得人一个激灵:他今早出门时,明明关窗了。
头顶黑影扑来,还没来得及给杨清水张嘴——等等,你们连家门都不报,杀错人我岂不是很无辜!黑影一只手勒紧脖子,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口鼻。
什么东西甜甜的,哦,是乙|醚。
醒来前杨清水做了很多个梦,他回到了原来的世界,他当侦探功成名就,飞黄腾达,有人替他写了本自传,杨清水一个不小心又穿进书里,无限循环……
他还做了个梦,他跟林知律打麻将,被林知律怀疑出千,罚他吃掉一整桌子的麻将牌……
还有很多很多,都是混乱而骇人的噩梦,然而一切都不如他睁开眼的瞬间,发现自己大字型被绑在冷冰冰的验尸床上,全身被扒得光溜溜的,只余下一条三角内裤!
先那啥后那啥也不至于玩到捆绑这么重口味吧?!
杨清水手臂一阵刺麻,似乎被扎了一针。脖子也被固定,脑袋不能转动,只看得见手术用的无影灯和斑驳的天花板。只是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这味道他太熟悉了,跟以前经过医学院不时飘进鼻子的福尔马林溶液一模一样。
妈耶,他是要被做成标本了么?!
坏人总是特别有自觉性,杨清水惊恐不定思绪联翩时,便从楼梯缓步走来,隆重登场了。
“为了一千几百拿自己的命不当回事,查自己不该查的事,只有死到临头的时候才会后悔?”那人说话不疾不徐,嗓音带着独有的沙哑。
杨清水无可奈何,“大哥,你知道我是看不见你的吧?”他绷紧下巴,拼命往固定带上抵,场面一度变得滑稽。
那人过去,松开他脖子的束带。
杨清水松一口气,再不解开他自己都要把自己勒死了。这会儿能转头,说话那人就站在手术台边,身量不高,头发半秃,前额还有一道狰狞的疤痕。
“曾先生,久闻大名,幸会。”杨清水躺台上,好像对方只是来探病的朋友,“不方便跟你握手,失礼了。”
曾平国眯了眯眼,“脑子不错。”他的语气如同吃火锅看今天的菜色,“唔,这碟猪脑挺新鲜。”
“反正要死了,最后用一回呗。”杨清水看他,“打算怎样弄死我?”
墙边有个像电铃的白色按钮,曾平国摁下。过了一会儿,一个身着白大褂医生打扮的人从楼梯下来,跟在他后面瘸着腿走路的,就是今日跑掉的驯兽师。
医生向曾平国汇报:“b型血,身体其他指标都过关。肾脏跟肝脏有买家,只是要多等一天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