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飞雪里,初芮走在空寂的马路上?,热泪一点一点的浸湿她冰凉发僵的脸,她低垂着头,在积雪里留下一个又一个脚印。
出租车经过,初芮打上?车,回?到学校门口。
师音接到电话后就早早地在校门口等,穿着厚实的睡衣,冷得瑟缩着脖子?。
在看到初芮下出租的那一刻,她马上?撑着伞跑过去,还未说什么,就先看到了初芮满脸的泪痕。
“初芮,你……你怎么了?”
初芮已经很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在摇头的时候,眼泪却像断了线一样掉落。
师音察觉情况不大对,便不再问,赶忙挽住初芮的手?臂,说:“我们走,我们回去。”
师音把初芮带到了自己的宿舍。
她们工程学院女生很?少,宿舍都没有住满,唯一的室友今晚出去玩了,不回?来过夜。
或许,初芮需要这样一个安静的环境。
回?到宿舍,温暖的暖气袭来,仿若外面的冰天雪地是另一个世界。
“你头发和衣服上?都是雪,我给你拿件干净的衣服换吧,卫生间有吹风机——”师音说着,借着室内明亮的光,才看清初芮手上?的血迹。
她不禁惊呼:“你手?上?怎么有血,你哪里受伤了?!”
初芮慢半拍地低头,慢慢摊开双手?,呆滞看了许久之?后,才低语着:“这不是我的血……”
是江寒郁的。
是江寒郁的血。
直至在卫生间的洗脸池里洗手?时,初芮的脑海里还一直在反复念着:不是她的血,是江寒郁的。
她仿若着了魔一样,一直在反复地洗手?,反复地念。
最后,失力一般,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初芮已经哭不出声,眼泪无声地掉,情绪却在此刻最为崩溃。
明明一直在努力地拉远距离,在努力地逃离,为什么还要这样伤心难过。
原来心痛的感觉是这样的,原来,先陷进去的那个人,是她自己。
就算她再不愿承认,心痛是骗不了人的。
江寒郁爱的不是她,可是真正动了心的,是她。
在卫生间外面的师音还在给初芮找衣服,手?机响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
来自江市。
师音随手接起来:“喂?”
“初芮跟你在一起吗?”
低沉的男声,听不出太多情绪。
师音停滞住,不由自主地往卫生间关上的门看了眼,才答:“……是的,她跟我在一起。请问你是……?”
对方没有回?答,像是只是询问初芮是否安全一样。
他只说了一句:“嗯,好。”
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师音被弄得云里雾里的,半晌之?后才意识到,打电话的人是谁。
这一夜,初芮和师音挤在一张小床上?,她的情绪已经稳定了许多,没有再哭。
说起来,她也不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掉泪,真的好脆弱。
她跟师音说了梁韵白今天来找她的事,其他的,没有再提。
更没有说在酒店里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