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大致如此。说起来似乎有点刻意,但是就画面来看还是非常有趣的。总之,我极力避免那种粉丝紧追着明星的形式,我想要拍的是从看着明星如痴如醉的目光转变成为了努力完成某事而奋斗的执著眼神。
出于剧情的设定,我拜托一名演员饰演坏心眼的老店员。这个人下了舞台还得扮演另一个角色。这名演员说她最爱这种角色,爽快地应承下来,并展现出了精湛的演技。当然,最后也要让这个紧张关系有个完美的结局,告诉观众这个人虽然说话刻薄,但是却是个好心人。
摄影棚内的主持人在节目前后会说一些含糊暖昧的话,吊足观众的胃口,拉高观众不安与期待的心情,炒热气氛。
制作人告诉我节目获得了好评:&ldo;你这家伙真走运,节目一下子就成了经典。&rdo;
这话是不是言之过早了?
&ldo;嗯?&rdo;
&ldo;成为经典是好事。只有剧情的模式成型了,看的人才会安心,这就好比是模子一样,照这个做法,至少可以拍六个单元。&rdo;
我明白制作人的言下之意。
也就是说,制作、播放节目无须拘泥于形式。像&ldo;我想在上野的展览馆展出画作&rdo;这样必须花时间、花精力才能实现的梦想还有好几个,于是我同时并行制作着好几个单元的节目。
不管怎么说,我觉得自己在公司总算有了立足之地。
3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脑中立即浮现出&ldo;妻子生日宴会&rdo;这个点子是有原因的。因为在那之前,我对友贵子说:&ldo;生日快乐!‐‐对了,你愿意嫁给我吗?&rdo;或许正是因为这种兴奋的情绪,才能接连做出那些受欢迎的节目来。
我必须感谢友贵子。
我第一次见到友贵子是在圣诞节,在短短的时间里,就飞跃到了求婚这一阶段。
和这个女孩子在一起能够得到幸福‐‐从一开始我就有这种预感。
当时的那种感觉就像电视机画面上洒满了闪亮的星星似的。
我平常买书几乎都去东京的书店。回家途中的车站旁有书店,我也经常去。偶然在一个休息日的傍晚,我去了镇上的一家书店,那是家连锁店。我对自己居住的这个镇出乎意料地陌生,走在店里,我不禁在心中惊叹着&ldo;哇,真大呀&rdo;。
我心想既然来了,就买本书吧,于是我挑了一本散文集去柜台结账,站在柜台里的就是友贵子。
她顶着一头过时的赫本式短发,身上穿着店里的水蓝色制服,低垂的视线让人感觉有着与书店气氛不合的阴沉。或许是衣服颜色的原因,流淌过来的眼神使人感觉仿佛她正身处于深深的湖底一般,她二十左右吧,但脸看上去似乎要更大一些‐‐那是一张饱经人间沧桑的脸。
我觉得自己被她吸引了。我的眼睛一直黏在她身上,于是我将脸转向一旁,活像是在买一本见不得人的书。
店里摆着一棵圣诞树,树上挂着荧光小球以及各式各样的装饰物。屋顶积雪的小屋、长筒靴、雪橇和圣诞老人等这些一般都会有的小东西如同乐谱的音符般由上而下井然有序地排列着。
这时,友贵子说:&ldo;一千两百日元。&rdo;
啊?……哦,我将脸转向柜台,她的口气极为自然,我差点就要打开钱包了,这时我停住了手。
&ldo;……呃,我刚才放了五千日元在这了。&rdo;
这位湖中女子看起来楚楚可怜地皱起了眉头。
&ldo;嗯?&rdo;
&ldo;没有吗?&rdo;
她侧过脸,看了手边一眼,我也来回看着柜台四周,当时柜台边正好只有我们两个人,她似乎很疑惑,让我忍不住想要帮她。
突然,我想我看起来该不会像是在装糊涂吧?被人误解这种事,每个人都难免会有几次,但是现在我可不想让它发生。
从时间上来说,应该只是相当短暂的一瞬间,我想到钱应该就在这里。也许显得很愚蠢,但是钱就在眼前。我一拿起书本,就看见新渡户稻造在坏坏地窃笑着。
当时,友贵子的表情变了,就像是从湖中走了出来一样,摘下看起来年逾三十的假面具,露出了年轻女子沐浴在阳光下的笑容。
就好像是突然从小窗户里探出头来的一张开心地嬉闹着的小女孩的脸。
在我走出店门后的好长一段时间里,我仍然维持着仿佛看见极为柔和美好的事物的心情。
再次见到友贵子是在一个丝毫不罗曼蒂克的地方。
星期五播放组的休假日自然是排在星期六。那周的星期六,我睡到中午才起床。我摇摇晃晃地起来,将滤纸装进滤杯,把水煮开,打开罐子时才发现没有咖啡了,只有残留着的咖啡余香扑鼻而来。
这时我才想起前天晚上我打开咖啡罐时,罐子里的咖啡泡一次太多,分两次泡又嫌少,于是一股脑儿全泡了。
现在我后悔不己,如果当时留下一半就好了。特别是闻到咖啡的香味之后就更想喝了,就像是吸毒的人毒瘾发作一样。
&ldo;毒药,毒药……&rdo;我喃喃自语,条件反射般地打开冰箱,里面有养乐多1,但是这东西不能解我的瘾。
总之是安静不下来了,我用红茶和吐司简单解决了一天的早中餐,然后去伊藤洋华堂超市买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