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溪突然又蔫头耷脑地和他告别,苏钰渊愉悦地低笑出声,伸手在林溪鼓鼓的脸蛋上掐了掐。
想着这是最后一掐了,林溪也没挣扎,乖乖巧巧地等他掐完一边脸,还把另一边脸主动递过去让他掐。
苏钰渊胸腔震动,闷笑不已,两只大手把林溪的脸捧着揉了揉。
本来林溪心中还有一丝丝伤感,可苏钰渊却跟抽风了似的笑个不停,林溪就有些恼羞成怒。瞪圆了一双杏眼,两只脚丫子从被子里伸出来,就在他腿上一顿猛踹:“滚蛋!滚蛋!快滚蛋!”什么人嘛,能不能好好的告个别了!
苏钰渊俯身,在林溪的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兜着她后脑勺凑近她耳边轻声说道:“明晚见!”
说完在林溪耳珠上轻轻捏了下。捏得林溪嘤咛一声,脸一红,忙伸手捂住耳朵,怒目而视。王八蛋,瞎勾搭什么呢。
苏钰渊起身,站在床边,凤眸里满是笑意和宠溺地看着林溪,看了一瞬,转身潇洒就走。
等林溪反应过来,苏钰渊已经不见了。林溪懵懵地冲着门口小声喊:“喂,什么明晚见,你回来说清楚啊!喂,我跟你说,逍遥王府的墙可不是那么好翻的!”
林溪小声喊了半天,也不见人回来。心里忍不住又担心又烦躁,踢了踢被子躺倒在床。
什么人啊,有什么毛病这是,刚才他那句话的意思是等她嫁到逍遥王府,他还准备晚上翻|墙去看她?那怎么行!不说他会被那嗜血残暴的逍遥王给砍了不说,搞不好她也会被连累的啊。
林溪心绪不宁,有对美人哥哥的担心,对两个人不清不楚关系的烦躁,还有对明日要面对那未知相公的不安,裹着被子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后来实在是疲惫至极,这才渐渐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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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觉得刚睡过去,就又被摇醒了,许凝岚满带笑意的声音柔柔地传来:“溪儿,起床了,今儿成亲。”
“我这刚睡着呢,再让我睡一会儿,这亲不成了行不行啊!”林溪实在太困,咕哝着翻个身又躺回去。
“傻丫头,说什么胡话呢。”许凝岚笑着掐了掐林溪的脸,招呼翠莲几人把她硬拖起来。
一张热乎乎的帕子往脸上一熏,林溪舒服地直叹气,可依然闭着眼睛东倒西歪地任由摆布。
等到许凝岚上手想扒|掉她的里衣的时候,林溪睁开眼睛,按住领子撒娇:“娘,我自己来。”
许凝岚笑着嗔了林溪一眼:“你都是我生的,还有什么害臊的。”
林溪傻乎乎笑着:“娘,我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能让娘亲穿衣裳呢。”
见她坚持,许凝岚也不再说,起身从床边让开,还体贴地把床幔给她放下了。
林溪躲在床上,窸窸窣窣地脱掉里衣,看着低头自己玲珑有致的身体,微微叹了口气。啧啧,白瞎了。
穿上崭新的大红肚兜,再套上大红里衣。穿好之后,起身下地,在众人的帮助下穿上了一身大红嫁衣,之后上妆,梳头,带上凤冠……
安阳侯大门口车水马龙,迎来送往,热闹非凡。安阳侯林至明和林小将军林清铎接待客人忙得脚不沾地,二人心中高兴,可偏偏又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压不住心底的愉悦,二人面上笑容灿烂,可想起来那逍遥王是个“将死”之人,二人又得把笑容收回去,露出一些凄苦之色,这么一番下来父子二人的脸时不时地就有些扭曲。
见父子二人的表情似笑似哭,强颜欢笑,来客们都深表同情,进门道了恭喜之后,要么连连拱手,要么在父子二人的肩膀上拍一拍,以表安慰。糟心哪,这林家大姑娘丢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寻了回来,又要嫁进逍遥王府去冲喜,造孽呦!
林老夫人,许家舅母,还有一些林老夫人和许凝岚的亲戚好友都来添妆,林溪的房间也是热闹异常。林溪浑浑噩噩地只是端庄坐着,露出礼貌的微笑。看着那些盛装夫人姑娘,觉得一些都不那么真实,像梦一样。
直到封翊带着两位夫人到访,看着神情激动红了眼眶的老爹,林溪才觉得心里踏实。是的,老爹也在呢。
封翊送上一个重重的礼盒给林溪添妆,顺手轻轻拍了拍林溪的肩头,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快速说了一句:“闺女,新婚快乐,百年好合。”嗓子发哑,有些哽咽。
林溪憋了半天的眼泪唰地就流了下来,用力点点头,小小声喊了一句:“老爹。”
看着封翊期待的眼神,林溪第一次起了和那个逍遥王好好过的念头,哪怕他活不久了,也没什么用,那就当朋友当亲人一样相处吧。总是不能叫爱她的亲人们担心不是嘛。
见林溪哭了,封翊说还要去逍遥王府,忙带着两位夫人一位表妹告辞离开。
许凝岚坐在林溪身旁,揽着她的肩膀,柔声哄着:“溪儿,莫哭,待会儿妆哭花了。”
可话这么说,许凝岚自己的眼泪就没停过。她的溪儿小时候就丢了,在外头受了那么多苦遭了那么多罪,好不容易回了家,还没带到几个月,就要出嫁。她是万分舍不得。不过好在,嫁的人是溪儿自己中意的,也算是一大幸事了。
一天下来,林溪恍恍惚惚,浑浑噩噩,只盼着快些结束,好好躺在床上睡上一觉。
终于,小丫鬟跑进来报信,说迎亲队伍到了安阳侯府大门口了,而且是逍遥王坐着轿子亲自来迎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