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慕容月还是选择了和亲西楚,尽管她十分不舍得离开她的崇郎,但是她不能为了自己的幸福而置南诏百姓的性命于不顾。身为公主,那是她的责任。
和亲日期定在了半年后,在这半年内,慕容月生下了腹中的孩子,然后安排亲信将孩子送回到她与崇郎当初居住的家中,并给崇郎写了一封书信,在信中她坦白了自己的身份,也向崇郎说明了她的身不由己和万般无奈。
看到这里,萧天辰疲惫的闭上了双眼,他已经隐隐知道了真相。之前他调查自己母亲的下落,曾查出在他出生的前一年,父皇以微服出巡的名义在云峰镇上居住了大半年的时间,而且是与一名女子同住的。后来他的调查线索被师父抹去了,他没能查到那名女子的任何信息。
萧天辰曾经想过,他的母亲可能是个身份低微的下人,或者是一名风尘女子,亦或是一位有夫之妇,以至于父皇不方便告诉他母亲的身份,却从来没想过竟是如此。
暗洛一直静静的站在旁边,这些资料他自然是看过的,只是这种事情,他也没办法安慰主子,而且大梁和西楚的谈判在即,主子很有可能会见到月贵妃。不知到时,主子该如何面对她。
过了片刻,萧天辰睁开了眼睛,他把资料收进抽屉里。这一刻,他忽然不想知道关于楚君逸的任何事情了。
暗洛见状,悄悄的退了出去。他明白这时候主子想要一个人安静的待一会儿。
抽屉底部有一个小木盒,萧天辰将木盒拿出来打开,里面放着一枚半月形的玉佩。在他刚记事的时候,静太妃便把这枚玉佩给他了,并告诉他说这是他母亲留给他的,让他务必要好好保管。
小时候他时常将玉佩拿在手里观摩,想象着母亲的样子。后来随着师父闯荡江湖,他也是把玉佩带在身边的。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便不再随身携带这枚玉佩了。萧天辰将玉佩拿在手里,像小时候那样观摩着,他已经很久没有仔细看过这枚玉佩了,甚至已经忘了它的存在。但是此刻他将玉佩拿在手里,竟然还是觉得很亲切。不知道母亲是不是也会时常拿着某件信物,想象着自己的样子。
慕容月当时怎么也没想到,他的崇郎竟然就是大梁的皇帝萧崇山,这个信息是在她和亲西楚半年后才得知的。大梁的静太妃辗转多处,用了南诏的特殊传信秘语才将消息传到她手中。看完消息的慕容月将纸条焚毁,然后呆呆的坐了一下午,不发一言,这也许就是天意。
明日便是赏花宴了,萧天辰和云仟仟提前一天来到蜀地,被安顿在蜀地的驿馆内,因为不是正式谈判,所以大梁那边的谈判大臣都没有过来。
楚君逸发现云仟洛也一直关心赏花宴,便把她和云临川都带到了蜀地,安顿在自己的燕王府内,他说自己先去行宫探探情况,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赏花宴当天他便可以带着洛儿一同去。
问题自然就是看看大家对洛安公主换了人有什么看法。如果他们看中的只是身份,那么带着洛儿参加赏花宴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如果他们非要求洛安公主一定得是云仟洛,他就不会让洛儿去,免得洛儿到时候会为难。
云仟仟带了紫苏和彩月两个侍女,等一会儿她就要和萧天辰一起去行宫了,拜谢皇后娘娘的邀请。
紫苏把她打扮的十分庄重,头上梳的流云髻,插着一只碧玉雕花龙凤钗,右侧发际间斜插芙蓉暖玉步摇,一身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蝴蝶,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外面披着淡蓝色的翠水薄烟沙。腰束素色缎带,盈盈一握,衬的她的身段婀娜多姿。
云仟仟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她打扮起来也会如此美丽动人。配上前些天她跟着嬷嬷学习礼仪时练习的步步生莲的步法,更是显得她端庄大气,典雅高贵。
紫苏也看得呆了,她觉得大小姐可能本来就是个端庄美丽的公主。就这么简单的走了几步就娉婷尽显,旖旎万千。如果腰间再坠一块儿流苏玉佩就更加完美了。
于是,紫苏又去首饰盒子里翻找,拿出一块儿暖白玉雕刻成的莲花环佩,下面坠着水蓝色的流苏。所有这些都是大梁的宫里为云仟仟准备的,自然都是极好的上等品。
紫苏将环佩挂在云仟仟的腰间,忍不住夸赞道:“公主今日一定是整个行宫里最美丽的女子。”
云仟仟望向自己的腰间,她不想做什么最美丽的女子,只希望自己能顺利的代替洛儿,然后换回太子即可。
不知为什么云仟仟突然间就想起了那个黑色令牌,上面写了一个“寂”字,背面画了一个蜘蛛图案的。她从自己的包袱中找出那个黑色令牌,稍微整理一下也挂在了腰间。
她和洛儿说过,一定要找到那个害死她们母亲的女人,没准西楚这边就会有线索,或者有人能认出这令牌来自何处也说不准。所以她打算明面上试探一下。
她的这身打扮,让腰间的黑色令牌显得尤其突兀,紫苏不赞成的皱起了眉头。
云仟仟却笑着对紫苏说道:“不要觉得这令牌丑,没准它是我这身装扮的点睛之作。”
紫苏无奈,只得顺了大小姐的意,然后和彩月一起跟着云仟仟,坐上马车往行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