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石徳玉,字启君(后文称石启君),六品儒士。
骑着白色骏马走在他边上的,是个衣着鱼肚白青竹纹道袍的玉面书生,头戴飘飘巾,脚踩宝蓝靴,握一支朴实无华的山水纸扇,并无额外华贵装饰。
他叫文余墨,字书贤,四品儒士。
这四人又被同窗称为“香山四君子”,乃是香山诗社的领军人物。
今天除了他们四人之外,还有其他几个香山诗社的学生也过来帮忙施粥,只是落在队伍后面照看。
听见石启君的抱怨,文余墨浅笑道:“启君想要入仕了吗?怎么关注起朝廷党争来了?”
石启君一脸不屑地将手中檀香扇一摇:“我石徳玉加入香山诗社时就曾立誓,终身不入朝堂,书贤此话是瞧不起人了!”
文余墨笑着拱手致歉,石启君也不是真的恼怒,立马又笑脸与他聊道:“不过书贤,你家终究是大淮首辅,这党争你不能完全不在意吧?”
后面两人也驱马上前来附和道:
“是呀书贤,对方可是魏谦那阉贼,再加上镇魂司,手段阴险得很!听说今日礼部的李尚书就被他们拉去宣武门菜市口砍了!”
“历朝历代党争都是凶险无比,尤其是内阁大臣,若是败了……唉~”
“赵秉文,你莫说晦气话!”
“抱歉,抱歉。”
文余墨笑着摆摆手:“秉文心直口快,没事的。不过你们三人也是多虑了,家父虽是首辅,却不参与党争。至于那镇魂司如何,是镇魂司的事情,是朝堂的事情,是大淮皇室的事情,与我们白鹭书院何干呀?三位,我们当初相邀建立香山诗社时可是约定好的,只做学问,不谈朝政!今日还是安心施粥吧,莫再白话此事了。”
“哈哈哈,书贤果然豁达!”
“咦?前面就是府尹大人说的灾民安置地吧?”
四人仰着脖子观望,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那沿途的人海逐渐显现,四人有些愣神了。
沿途全是灾民,不知是几万人还是几十万人,根本望不到尽头!
再回头看看他们带来的七八车粮食,简直是杯水车薪!
“怎的这么多人?”
“沈子登,你那天不是说只有万余人吗?”
“我……那天真只有万余人呀!哪曾想过短短几天就多了这么多人!”
三人说话间,饥民已经看清了运粮队伍,一边欢喜地叫喊着“官家来施粥了”,一边努力冲他们这边涌来。纵使每个人都饿得脚步虚浮,可乌压压一片的人头依旧骇人得很!
关键时刻,只见文余墨策马向前,白袍迎风轻舞,一道凡人肉眼不可见的领域迅速展开,一个温文尔雅的声音回荡在领域内所有灾民的脑海中:
“诸君,请排队!”
声音毫无威慑力,所有灾民却纷纷听话,十分谦恭地在道路两边排队。
白马载着白袍书生就这么轻松横穿乌压压的人海,所过之处,皆改换了秩序!
儒家修行,归之为:礼!
俗称:规矩!
read3();看小说,630boo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