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女子这几天以来似乎格外忙碌,几乎每天都是让他一个人留在客栈的一个院子里,苏澹猜测她是应该去把已经换成凡俗之物的东西再换回来,或者,更可能的是干脆到那片树林里也去当流匪杀人夺宝?不过这都与他没有太大关系。
苏澹在安分了两天后,终于决定在第三天的下午尝试着偷跑出去,虽然他也不相信红衣女子会没有防范,但总归要试试嘛。
苏澹打开门又顺手关上,然后试探地迈出了一步,很好,没有感觉,继续,两步,三步,四步,五步,有些隐隐约约的痛感了。苏澹面色严肃了起来,步子迈得愈发快而轻,可惜不过二十步,苏澹便已然腿上痛得使不上力,软倒在了地上,嘴唇早被咬得发白,额上也是冷汗不断溢出。
苏澹在地上缓了缓,却感觉自己不但没有慢慢适应这阵疼痛,反而只觉得越来越无法忍受,只好不再往前,勉强站起身来咬着牙一步步又迈回了房间,虽然不是不能再前进了,但已经没有意义了。出乎他所料的是,在回房的途中,苏澹觉得疼痛没有丝毫的减轻,反而仍是在加剧,到了最后几步,苏澹几乎是靠着身体四肢一起用力,才勉强推开了房门翻身滚了进去。
以后一定要改掉这随手关门的好习惯!
房门大开着,苏澹伏在地上,半边身子在房内,半边在房外,门槛算不上高,但似乎正咯在一块脊骨上,不过这点难受在席卷全身的剧痛中没有引起苏澹丝毫在意,尤其是当他在这大开的门口呆了好一会后,苏澹全身的注意力便都移到了那开始逐渐缓和的疼痛上了。
这所谓的禁制居然不是随距离改变,而是只要自己还未回到房间就不断爆发?
苏澹眸光微闪,在感觉到如今体内的疼痛已经几不可查,他站起身来将房门关上,走进了床边。然后,苏澹低头看了看自己满身的灰和汗水,撇了撇嘴,只好坐到了床边的地上。
体内的剧痛已经彻底消失,似乎这房间中有着它最眷念的东西,让它现在乖顺不已,一旦离开,它就会发狂,冲撞,要惩罚这个分离他们的人,让他生不如死。
这么想着,苏澹嘴角挑起一丝笑意,然后他又抬起自己的双手细细打量,这双手虽然占了不少灰尘,但光滑白嫩,指节分明,已经可以看出日后的修长模样。当然,苏澹如今自是没有闲情逸致去关注这些,他只是认真地在看自己的指尖,指甲粉红,光泽均匀,根部还有浅浅的乳白色月牙儿,他似乎并非是中毒?
难不成是某种已被驯化的生性凶戾的灵物?
不对,这东西似乎并不是受完全其主人控制,那红衣女子没道理连自己抓的炉鼎会想逃走都想不到,但是像现在这样,一旦自己没能及时返回,完全可能在路上被活活疼死,这却绝对不合那红衣女子的心意。应该是她为了更好地禁锢自己选了个最难以解除,嗯,也许还不伤身的禁锢方式?毕竟自己是被用来采补的。但她似乎又明显对这灵物的控制不足,只能通过在房中放些东西来安抚它。
红衣女子若真是是靠某物来控制他体内的东西进而控制他的,那她自己也许并不能掌控他的动静!或许只要自己找到那个抑制之物便可以顺利逃走!
只是,苏澹转念一想,那红衣女子明显对自己戒心极强,现在既然如此放心定是料到自己无法逃脱的,比如那抑制之物就是她自己的鲜血灵力什么的,就算被苏澹侥幸找到,苏澹带着这些东西逃走,红衣女子有自己的鲜血灵力引路,难道还会找不到人?
苏澹缓缓吐出一口气,现在这些只不过是他的猜测,单是前面关于灵物的那番猜测就要等那女子回来才知道,那女子脾气看起来算不上好,想来若是发现了自己想要逃跑应该会好好惩治自己一番,让自己更听话些的。至于其他的,现在这具身体看起才六七岁,他还有七八年的时间,一定能想到办法的。
……
苏澹皱着眉看着眼前的一本《练气决》,手上略显烦躁地将书翻来翻去。那天晚上红衣女子回来后,确实如他所料并未发现他试图逃跑,只是把他带到了青岩城中一处供散修租赁购买的洞府中,解除了他经脉的封锁,然后又扔给他一本在修真界烂大街的《练气决》让他自己修炼,接着却又是不见人影了。
红衣女子会允许他修炼倒是在他的意料之中,毕竟炉鼎修为越高,采补效果越好,如果不是他还没筑基,估计她一定会直接用灌顶之法消耗潜力让他强制突破。
苏澹猜测红衣女子必定是卡在某个瓶颈上,就等着自己长大了来采补以期能一举突破,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卡在意欲巅峰,也就是相当于修仙者的心动期。
不得不说,既然暂时也逃不掉,这种放养的方式还是很和苏澹心意的——虽然他不能离开这个洞府。但作为一个现代人,即使苏澹写了这本小说,构建了这个世界,也不代表他能看得懂这个莫名其妙的《练气决》,可是红衣女子自从给了他这本法决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他连找个人问都没办法。
——果然写文的时候不但不能为了高大上把功法弄成自己都看不懂的文言文,最好还要把什么绝世功法都白话文逐字写出来,真要穿了就能自己挑着用了。
……
三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