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头。我现在到底闯了多少祸?他的下颚绷紧!但依然面无表情。
“妳应该先吃点东西,这就是为什么妳会这么容易醉。说实话,安娜塔希娅,填饱肚子是饮酒须知第一条。”他用手梳过头发!我发现他恼怒时就会这么做。
“你打算继续训斥我吗?”
“我在训斥妳?”
“我觉得是。”
“我只是口头教训妳,算妳走运。”
“什么意思?”
“这么说吧,如果妳是我的女人,在闯了昨晚那些祸之后,妳接下来一个星期都别想舒舒服服坐在椅子上了。妳没吃东西,又喝醉酒,让自己陷于危险当中。”他闭上眼,俊脸闪过一丝恐惧,打了个寒颤。他再度睁开眼睛,紧盯着我。“我不愿去想象妳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我不愿去想你可能发生什么事。”
我皱起眉头看他。他怎么啦?这关他什么事?如果我是他的……唔,可我并不是啊,虽然有部分的我非常渴望。这个想法冲散了他霸道言语所带来的气恼。令我羞红了脸——想到能成为他的女人,我那任性的潜意识正穿着红色草裙。快乐地翩翩起舞呢!
“我不会有事的,我有凯特在身边。”
“以及那位摄影师?”他生气地说。
嗯…血气方刚的荷西,我总有一天还是得面对他。
“荷西昨晚有点失控。”我耸耸肩。
“下次他再失控时,也许应该找个人教他一点规矩。”
“你的纪律还真是严谨啊。”我反驳他。
“安娜塔希娅,这妳就有所不知了。”他瞇起眼,不怀好意地笑起来。那是能够令敌人自动投降的笑容。
前一分钟我还满腹疑云且怒气冲天,下一分钟我只能看着他魅力十足的笑脸发愣。噢…我简直神魂颠倒,他的笑容太难得一见了,我几乎忘了他在说些什么。
“我要先去冲个澡,还是妳想先去?”他微侧着头。依然满面笑容?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延髓脑干拒绝发出任何神经讯息提醒我呼吸。他的笑容扩大,伸出拇指抚上我的脸颊。擦过下唇的唇瓣。
“呼吸,安娜塔希娅,”他低语,随后站起身,“早餐再过十五分钟会送来。妳一定饿昏了。”他走进浴室关上门。
我吐出那口一直憋住的长气。他为什么如此该死的有魅力?我现在一心只想冲进浴室加入他冲澡的行列,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如此动心过。荷尔蒙指数狂飘。被他摸过的脸颊和唇瓣隐隐刺痛。一种渴求中带着骚乱的不适感让我…心猿意马,我不懂这是什么反应。嗯…欲望,这就是欲望,感觉起来就是这样。
我躺回到柔软的羽毛枕上。如果妳是我的女人…我的天,我该做什么才能成为他的女人?他是有史以来唯一能够让我血脉喷张的男人,但他也有顾人怨的地方他很难相处,个性复杂,令人困扰。前一分钟他还拒绝我,下一分钟他却送我价值一万四千美金的书。还像个跟踪狂追在我身后。但即使如此,在他的酒店套房里过了一夜只让我觉得安心,受到保护。担忧促使他前来解救我,让我免于陷入某种遭到误解的险境。他一点也不像黑暗骑士,反而像穿着闪亮盔甲的白马王子——经典文学里浪漫的男主角,像高文爵士或是兰斯洛那种类型。
我急忙从床上起身,疯狂地找寻我的牛仔裤。他从浴室里走出来,打着赤膊的上身闪着水光,带着刚冲完澡的湿气。胡子还没刮,腰上只围了条浴巾。看见裸着双腿、举止古怪笨拙的我,他很惊讶我竟然下了床。
“如果妳在找妳的牛仔裤;我已经把它送洗了?”他的眼睛如黑曜石般闪亮。“妳吐得整条裤子都是。”
“噢!”我的脸红到耳根,为什么他每次都会刚好看到我出丑?
“我请泰勒另外买了一条,还有鞋子,都在椅子上的购物纸袋里。
干净衣物,真是意想不到的福利。
“嗯…我要去冲个澡?”我低语。“谢谢你。”
我还能说什么?我抓起纸袋冲进浴室。不能离那个让人心魂俱醉的半裸克里斯钦太近,米开朗基罗的戴维雕像根本不能拿来与之相比。
镶蒙蒙的浴室里还留着他刚冲完澡的水气,我脱下身上的衣物。很快地进入淋浴间,急着想让干净的水冲刷全身,我仰起脸享受着如瀑布般迎头洒下的水柱。我想要克里斯钦格雷,非常想要他,就这么简单。有生以来第一次。我想要和一个男人上床。想要属受他的抚触,感觉他吻着我。
他说他喜欢自己的女人感官灵敏!他八成没在禁欲,但他也没有像保罗或荷西那样对我表示过好感。我不懂,他想要我吗?上星期他并不想吻我,是我拒他于千里之外吗?但我现在人在这里,而
且是他带我来的,我搞不懂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在想什么?妳整晚睡在他的床上,他碰都没碰妳一下,安娜,自己想想吧!我的潜意识阴险卑鄙、不受欢迎地出现,我不理她。
淋浴的水温暖又舒服。嗯…我可以一直待在水柱底下。在他的浴室里直到永远。我伸手去拿沐浴乳,闻起来有他的味道,一种可口的香味。我涂抹全身,想象这就是他——他将这天堂般香甜的沐浴乳抹在我身上,用那修长的手指掠过我胸前,越过我的小腹?来到两腿之间。天啊!我的心再度狂跳,这感觉真是…真是太美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