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男男女女,白天黑夜,在每个世界的疙瘩缝里醉生梦死,纵容游戏,有些游戏是要命的,有些游戏是要心的。
那一地的阳光柔软,却比不过那个人的一次低头,也比不过那个人的一次仰面。
那样温柔的午后,那样温柔的人。
一个人憋气能有多久?
那吻就有多久。
很短?
跟憋气一样,好像已经经过了一个世纪。
楼帘招稍稍移开了些,唇上还缠连温度跟柔软,却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人依旧坐在那儿,神色淡淡,眉眼清雅,没有任何旖旎跟动情。
她看着她,似笑非笑,像是不动如山的佛陀。
楼帘招沉默着,梅之鲟却是没有取笑,只是平淡如水的平和。
一点反应都没有,说明她赢了,她输了。
“气馁了?不甘了?其实没什么好委屈的。。。”
她的手轻轻按在了楼帘招的肩膀上,像是安慰,可她的手指冰凉,仿佛已经冷了很久,那清冷透过薄薄的布料落在楼帘招的皮肤上。
她轻轻拉下了楼帘招的人。
另一只手轻轻摸着她的头,面对面,像是要亲吻她,又像是在告诫她。
“这世上,有些人忙着生,有些人忙着死,还有一些人忙着为了自己的生,而让他人死。。。而这种人,一旦要玩起游戏,就必须是掌控法度的法家,胜负都得在她一念之间才好。。。我怎么可能会让你赢呢?”
“哪怕你是我手底下最可爱的学生都不行”
她的话里有太多让人深究的信息,包括她截然不同于表面斯文上的冷酷跟血腥,也包括她一度没有改变的态度——楼帘招,你只是她的一个学生而已,还是其中之一,虽然是最可爱的。。。却也意味着最年轻幼稚。
这种态度就像是一个刚刚成年而对□□蠢蠢欲动的小年轻捏着存了好几个月的零花钱想要进红灯区见见世面,结果那个站在门口逢迎鱼龙的老鸨却对她说:小奶娃儿,回家洗洗睡吧,咱这儿不收童工,你给钱都不行,犯法知道不!
诶,还有比这更打击人的?
如果是一个月之前,楼帘招肯定发怒,可刚刚之后,她却发现自己内心的那些稚嫩愤怒都烟消云散,满心眼里只剩下了这个人一动一动的嘴唇,跟哪怕冷酷也明亮彻底的眼睛。
“你不开心,八年前里面,你不开心,或者一直都很不开心,尤其是今天”
这样避重就轻,或者说独辟蹊径的回答让梅之鲟似乎完全掌控的局面被突破了一个口子。
她愣了下,失笑:“不开心?何以见得”
“你有太多的理由跟长篇大论可以名正言顺拒绝让我这样占你便宜,可你没有,说明你今天的确不太冷静,我想了下,总不会是我这个让你不待见的笨学生的功劳,那么就是。。。。师傅的娘,那位夫人,我该叫她。。。师奶?”
师奶你妹!
中文水平过得去,英文水平顶呱呱,合起来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偏偏她一时间还不知道该去如何挑出其中的毛病。
师奶?
不是应该师娘。。。不对,师妈?师傅她妈?
前一秒还制衡全场的梅老板分分钟被师奶师娘搞了个混乱,只手指轻按了下眉心,吐出一口气,淡淡道:“你是故意用这种话题转移话题?我倒觉得不比之前的话题来得对你有利”
“不是你说的不是什么大事,可以让我查查,也就是允许了我有知情权,既然如此。。。我谈起师。。。你的母亲恐怕也没什么不合适的”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去自己查,但是不意味着我乐意自己告诉你。。。主动跟被动是两码事。。。主要原因就是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没到那份上。。”
“所以你这是欲擒故纵吗?”
啥玩意?
梅之鲟眉头皱起,却忽然看到原本被她拉下来而尽在掌握中的人此刻却是直接扣住了她的脑后勺。
将她往上带。
“因为我没能跟你有更亲密的关系?怪我咯?那我是不是该更主动些,科学上说,适当的肢体亲密接触有利于情感培养,那么。。。。。”
那冰凉柔软落在了梅之鲟的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