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个小演员的路子竟然和辛老板这么相似,经过那十年,乡镇上真是藏龙卧虎。
邹山河想到了儿时回忆,又不免发怒。
这台晚会的导演是怎么回事?不是已经让倪骏打过招呼,说凤山京剧团是自己推荐的吗,怎么会把这么好的演出刷了,让肖红霜上?
明天就让他们把节目单给换掉,导演是谁,还要追究他的责任。邹山河想。
“你说什么?今天咱们的上座率跌了三成?”肖红霜大怒。
“是这样,好像说市二团和我们的时间撞上了,今天他们那边倒是满座了。”省团的一个工作人员说。
“市二团的在演什么?他们难道要跟我们打对台?”肖红霜心里暗骂郑会友那个老家伙。两个人一向不对付,竟然在这里给她使绊子。
“《小上坟》,说是和乡下的戏班子合演的,演的那闺女还踩了跷。”
一旁的周文素见状赶紧插嘴:“师父,这恐怕就是电视台和您演一出戏的那帮人。他们没被电视台选中,心里不服,竟然还刻意到市二团去演这出戏,这不是故意膈应您吗?”
肖红霜面若冰霜。她心里知道对方的实力比自己强,如果放任这个镇上的小戏班子和别的剧团合作,到处演出,这就是在打她的脸。
正在思考要怎么对付他们,周文素说:“师父,我有一个方法,说不定能治他们。”
“什么方法?”肖红霜回头看自己这个漂亮的学生。
“那个盛慕槐,就是演肖素贞的小丫头,不是总是踩跷演出吗?”那天电视台彩排的时候,是周文素第一次坐在台下看踩跷演出,即使她心里很讨厌盛慕槐,也不得不承认跷功是京剧里的一门绝技。
可是也是盛慕槐的这门绝技,会给她带来灾难。周文素露出一个笑容。
“嗯,怎么?”肖红霜反问,突然明白过来:“是啊,这种封建残余的东西,她竟然还公开表演。我们是要振兴国剧,但不代表要让那些已经被埋进坟墓的陋习借着这股东风复活!这种不正之风一定要严肃处理,不止是踩跷不能公开演出,市二团也要接受批评。”
肖红霜过去十几年都是省城的文艺骨干,在省城的艺术界有许多人脉,而郑会友是这两年才平反调到省城的,跟她根本没办法比。
前两年省城京剧界开会的时候,郑会友就在她对戏曲发展的演讲会上批评过她。老早就看这个人不顺眼了,这次怎么也要让郑会友吃点亏。
正在这时,剧团里一个导演有些紧张又有些急切地叩响了房门。
肖红霜抬头,见是自己的亲信,笑着说:“范导,怎么了?”
“刚刚电视台来消息了。”范导演有些紧张地说。
“怎么?是彩排时间变动吗?”肖红霜问。
“不是……是,他们把您的戏给撤了,换成另一个剧团演《小上坟》了。”范导演吞了口口水。
“你说什么?谁把我给换了?老米呢?他不是导演吗?”肖红霜又惊又怒,从椅子上一下站起来,椅子腿和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