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的在床上叽叽喳喳,凌胜楼一个人蹲着按摩,房间里的气氛倒也很和谐。
热情洋溢地介绍完自己的画,王二麻自豪地宣布:“花脸可威风了,我以后就想唱花脸!我要比金少山唱的还好!”
盛慕槐说:“我也想唱戏。”她不好意思直接说她想恢复辛派戏,只能说:“我既要唱青衣,也要唱花旦,而且要和现在那些流派都不一样。”
“没想到你这么有理想啊。”王二麻的小眼睛睁得大大的,两条下垂的小眉毛也变平了。
“唱戏要吃苦。”一直没说话的凌胜楼说。
“我知道,我不怕吃苦的。”盛慕槐说。
凌胜楼看着她那两根手指就能圈住的脚踝说:“是比你扭伤还要痛一百倍的苦,而且也不一定有回报,你行吗?”看他表情明显就是觉得她不够格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我不行?”盛慕槐心里腾起一把火,把她对凌胜楼的好感都烧光了。
她想收回脚,凌胜楼却一把捏住她的小腿不让她抽回去,“一句话就耍脾气,也行吗?学戏的时候可没人像你爷爷一样哄着你。”
盛慕槐不动了,屋里的气氛却冷下来。王二麻看看这边,看看那边,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
按揉了二十分钟左右,凌胜楼才收回了手。他将红花油倒在纱布上,敷在了盛慕槐的脚踝处:“这些天少走路,明天开始可以热敷。”
盛慕槐僵硬的点头,凌胜楼也没有说话,只是把她的脚放下,自己将药和纱布收回去了。
“胜楼,你回来了没有,就是母鸡下蛋也该下出来了呀?”
忽然,于班主的老婆李雪梅在门外响起。她越走越近,似乎已经走到门口了。
盛慕槐一僵。这可怎么办?自己可不该出现在他们两个的房间里,再说了,如果李雪梅看到她的惨状,也就等于爷爷知道了。
“快快快,快躲进去。”王二麻一掀被子,示意盛慕槐躺进去。
可这毕竟是凌胜楼的床,盛慕槐看了一眼凌胜楼,见他点头,才很快地钻了进去。
王二麻才刚把被子角掖好,李雪梅就把门打开了。
凌胜楼已经拎着那网兜在门口等,见她进来便递给她,主动道歉:“对不起,梅姨,我忘记了。”
“没事儿。我还说你会不会出什么事儿了,你这孩子向来靠谱的。”李雪梅接过鸡蛋,往屋里看了一眼:“你们谁又受伤了?屋里一股红花油的味儿。”
王二麻半靠在凌胜楼的床上,回答说:“干娘,是我摔锞子的时候把背砸青了,现在还痛着呢。今晚您可要多照顾我点,让我多吃一个鸡蛋。”
“有多惨,我看看。”李雪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