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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ldo;快请！&rdo;郭敬德忙扯了他袖子让他坐下，问道，&ldo;柳兄，怎不见石兄弟来？&rdo;

柳灵秀道：&ldo;这可是不巧了，前晌他发了一通疯，说是要到竹林坡去采风，画几幅画。&rdo;他咧嘴笑道，&ldo;这石疯子疯起来，莫说是晚间，便是明日也未必能回来。&rdo;

说罢，柳灵秀朝展昭与秦潼看过来，因笑问：&ldo;只顾着说些闲话，这两位小友怎的也不为我引见引见？&rdo;

&ldo;在下常州展昭，&rdo;展昭闻言便一拱手，道，&ldo;这位是石州秦潼。&rdo;

柳灵秀还礼道：&ldo;洒家是关西柳毓，字灵秀。&rdo;几人互通了姓名，便愈发觉得亲切，谈兴上来杯觥交错，连白湘莲也说了几句话，面上清冷之色稍消。

郭敬德见酒饮得差不多，便命传饭。欲知后事，下回分解。

作者有话要说：　　我好啰嗦啊

☆、第七回清圣酒会为谁醉

酒至半酣，郭敬德命仆人摆上饭来，座上几人让了一回便捻箸开动。这庄中一应时鲜果蔬、鲜鱼肥羊应有尽有，满桌琳琅，令人食指大动。秦潼其实跟着她父亲见过些世面，因此也并未像自己先时所言&ldo;山猴子进城&rdo;那般出丑露乖。难为的是展昭言谈举止、气度风华也丝毫不逊于旁人，却比之那些文人骚客更多了几分豪爽洒脱，哪里像个粗鲁武夫。

秦潼这样想着便微觉有些耳热眼花、酒意上涌，知道不能再饮，便捡着几味清淡小菜吃了些。一面还侧脸听着展昭与柳灵秀畅谈江湖趣事，那花芸生时不时还帮两句腔，席间气氛甚热。

而郭敬德正与白湘莲争论木樨何处最佳，一说鄂州，一说苏州，争得不可开交。秦潼间或听一耳朵，倒觉既不同于听百姓口角的粗鄙庸俗，也不同于听文人辩论的咬文嚼字，十分有趣。尤其郭敬德是汾州人，着急时一口汾州土白便是秦潼这个石州人听着也觉吃力，何况白湘莲是个地道的南方人呢。两人时常听不懂对方之言，便自说自话，兴致竟也丝毫不减。

转眼间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几人虽然谈兴尚高，但正是来日方长，也不在这一时，便纷纷作别，约定改日再聚。且出得花厅之时已经未牌交尾，正是闷热的时候，众人便做鸟兽散，都躲回屋中避暑去了。

秦潼也跟着展昭回了下榻的院子，她原本酒便吃得有些多，出来一经风，更是酒意上涌，连眼角都泛起微红来。可巧院中此刻安静极了，伺候的小厮们多少有些犯困，一个个躲在荫凉里打哈欠，只有一声声蝉鸣悠长婉转、叫个不住。

展昭将秦潼一路扶进了里间，给她打了盆水来擦脸擦手，一旁那有眼色的小厮早送上了醒酒汤。展昭便去端了一碗来，哄秦潼喝了。秦潼虽是个爱玩闹的性子，谁料吃醉了酒竟不声不响，十分乖巧可人，展昭一面心中好笑，一面把碗递与她。秦潼便老老实实接过来喝了，然后拽着展昭的衣袖软语央道：&ldo;哥哥，我要吃茶。&rdo;

展昭忙去茶格上去了茶碗，与她又倒了半碗热茶，递给她时还说：&ldo;小心烫，慢些喝。&rdo;他看着秦潼抱着茶碗小口小口抿茶，心头无端升起一股暖意，片刻方自去收拾了水盆手巾，嘱咐秦潼：&ldo;困了便歇一歇，但也别真睡了，不然到晚上该睡不着了。&rdo;说罢便要打帘到另一屋去。

秦潼见状忙喊道：&ldo;哥哥稍等！&rdo;她说着将茶碗胡乱一撂，竟搁到了床铺上，自己起身去拽展昭，呐呐道，&ldo;你别走呀，咱们一块坐坐，说说话，不然我可不是要睡着了吗？&rdo;

&ldo;仔细茶碗！&rdo;展昭忙俯身伸手扶住茶碗，见里面还有小半碗热茶，不由笑叹道，&ldo;看来是真醉了，怎么这东西也好往被褥上面放，回头泼洒了可不是麻烦？&rdo;

秦潼浑身愈发燥热，自知是吃了酒的缘故，闻言懒得辩解，伸手便将扣子解开、要脱大衣。唬的展昭忙伸手拦她，劝道：&ldo;窗子还开着，身上有汗见不得风，你且等汗落了再说。&rdo;

&ldo;哪里有风？&rdo;秦潼一手仍扯着衣襟，不乐道，&ldo;真要有风我也就不热了。&rdo;

展昭笑她：&ldo;热是因着你吃了酒，酒性温、可通血脉，你大概是方才席上喝得急了，所以这样难受。&rdo;他好说歹说，哄得秦潼在床边坐了，见她脸上通红，脖子上全是细小的汗珠，便知她不好受，又去给她绞来毛巾，让她擦一擦。

两人这样折腾半天，秦潼一直撑到掌灯时候，胡乱用了些饭菜便再忍不住倒头便睡了过去。展昭劳心劳力伺候她一回，身上也有些乏了，回屋自去歇息不提。

却说时光如梭，转眼间到了清圣会那日。这几日秦潼一直有意无意避着展昭，不为别的，却是因那日酒后失了自持，同展昭说了好些没脸的话，她自觉羞赧。

秦潼因着自小没人将她当姑娘家，全都不避讳，因此也从没生过男女有别之心。这次醉酒却好似当头一记棒喝，让她顿时警醒自己早已不是毛丫头了。都说九岁不同席，她十几岁还与男子同进同出也就罢了，再不注意些，到时将自己身份暴露了事小，失德才是事大。

展昭也约莫察觉了些，却只以为她是小孩子心性，因此也并不在意，依旧如常罢了。

这天正是举办清圣酒会的日子，展昭一早便去叫秦潼，两人收拾齐整、换好衣服，便携手往前头来。路上只见庄园内上下早已装点得焕然一新，下人仆妇们脚步匆匆，或抱着包袱、或捧着盒子，一个个忙得不可开交。

杏花村广发请帖办这清圣会，自然不可能只请寥寥数人，除去花、白、柳、石等这几位是郭敬德的至交之外，其余客人皆是酒坊生意场上的酒肉朋友，多是郭钟周全招待。

二人正往前面走，迎面却正见着了柳灵秀，只见他大步过来，一把拉住展昭与秦潼，哈哈笑道：&ldo;可巧了，让我遇到你们，也不必到时多跑一趟。&rdo;

&ldo;柳兄可是有事寻我兄弟？&rdo;展昭便问道，&ldo;不知是何事情？&rdo;

柳灵秀道：&ldo;说来话长，前儿我陪敬德吃酒时正好静宁过来，他父子二人一商议，准备为这清圣会出些新花样来。&rdo;他笑道，&ldo;静宁还说，往年酒会无非开席摆宴，说不得便落了俗套，招待生意上的客人尚可，对咱们这样的老友却是怠慢了。他这孩子也有心，便提议在庄后那个大花园中，各个山水风景清幽之处设下酒席，也不拘规格、礼仪，但求一个&lso;新&rso;字，也能让大家玩得尽兴。&rdo;

&ldo;在花园各处设下酒席？这主意倒真是新奇。&rdo;秦潼听得眼睛一亮，&ldo;可不知这酒席要怎么设？难不成要将桌椅板凳、茶几小案都挪到花园中不成？客人又该如何安排？&rdo;

柳灵秀笑道：&ldo;说是酒席，其实也不尽然。却是学着市井之中商贩摆摊那样，挑些风景雅致的地方，在地上铺好油毡，摆上不同的酒水供来客品尝。这么一来，既可赏玩风景，又可尝遍美酒，岂不妙哉！&rdo;

&ldo;果真妙极了！&rdo;秦潼击掌笑道，&ldo;如此一来非但不落俗套，且亲近了自然质朴之风，比之那&lso;文期酒会&rso;更加清雅。&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