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你知道克洛德亲手杀了你的母亲,你也要选择站在克洛德那边吗?”霍克语气低沉道。
赫莉娅猛地抬头看过去,震惊的神色一览无余,霍克不是分明知道她母亲的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为什么现在又说是克洛德杀了玛德琳?
赫莉娅收起震惊的神色,转变为严肃,笃定道:“母亲是为了保护我才离开的。”
“玛德琳的死,跟克洛德脱不开关系,凭什么只有作为母亲的她承受了死亡的后果,而克洛德却好好地坐在他的皇位上呢?”霍克一步步朝赫莉娅走来,每一落脚都极重,安静的房间内只剩下他的脚步声,随着距离的拉近,那种压迫感也让赫莉娅感到有些不适。
她站起身想要离开被影子笼罩的地方,可刚起身,就感到浑身一软,使不上力气,控制不住地往旁边倒去。
她惊疑不定地望着身前的霍克,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栽在自家人手里,随即她的眼皮子就沉重地耷拉下来,黑暗将她的意识吞噬,她昏迷了过去。
“霍克”垂眸盯着倒在地上失去意识的赫莉娅,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渗人的笑。今夜的她无疑是美丽的,也只有这样美丽且高贵的人,才足够作为献给主的祭品。
等赫莉娅醒来,已经是一天后了,而她被关在了一个阴暗潮湿的囚牢里,双手双脚都被粗粝的麻绳给捆住了,大概是绑了很久,她几乎都感受不到自己的手脚了,非常麻,动都动不了。
而且她穿得还是宴会上的那身礼服,脚上的高跟鞋不知道被蹬到哪里去了,但头发已经乱得不成样子了。她歪斜着躺在地板上,甚至能看见对面牢笼里跑来跑去的蟑螂老鼠,还有自己身下地板缝隙里爬进爬出的虫子。
她积攒了一些力气,以一种非常扭曲的姿势把自己拉了起来,背靠上墙壁,缓缓喘了口气后,这才观察其四周来:
囚牢很小,小到只能容纳三四个人,除了地上铺着些许破旧的稻草,这里连张床都没有,估计是用于短时间关押的地方。
一股陈旧的霉味扑鼻而来,墙壁上没有窗,只有外边的走廊上有昏暗的灯光,囚牢内很是昏暗,加之不通风,地面湿漉漉的,墙壁上渗水的痕迹清晰可见,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让人感到呼吸不畅。
铁栏杆锈迹斑斑,冰冷的触感使人不寒而栗,出入口的门上捆着手腕那么粗的铁链子,锁也有拳头那样大,不知道的以为她是什么罪恶滔天的杀人犯。在这寂静的环境中,偶尔能听到水滴从天花板滴落的声音,仿佛时间都在这里凝固了。
西八,究竟把我抓哪来了?赫莉娅在心里骂道。
现在她几乎可以肯定,是摩洛根教的星期三大主教,也就是查尔院长,把自己抓到了这里来。那晚她见到的霍克,不是真的霍克,而是这位星期三大主教伪装成的霍克。
霍克没有必要对自己下手,就算想动手,也不该挑在那个时候,她在珀金堡里被人绑走了,传出去大家怎么看他?
只是她没想到摩洛根教的信徒胆子竟然这么大,潜入珀金堡也就算了,还敢伪装成霍克把她骗走,骗到了霍克的办公室,在那里把她迷晕带走了。若是霍克知道了,怕是会气到头发都竖起来吧……
这已经不是挑衅了,这特么是骑在他的脖子上狂扇他的脸骂他是废物的程度啊!在自己的地盘,被人冒充了不说,还在存放有最重要的军政要务的地方弄丢了赫莉娅,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赫莉娅脑袋往后撞了撞,虽然这也是因为她大意了的缘故,毕竟她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敢伪装成霍克的样子把她叫走,即便当时已经察觉到有哪里不对劲了,但因为对霍克不了解,且对霍克的掌控力很信任,所以也只是停留在有些疑惑的层面上。
没想到,她的直觉是对的,看来以后她要做一个直觉人而非一个理性人才对。
赫莉娅尝试召出魔杖,约里夫送她那根精巧的魔杖登时就出现在她被捆在背后的手中,但她并没有着急挣脱,而是又把魔杖收了起来。
很显然,摩洛根教这帮人并不知道她会魔法这件事,应该说,对她的近况了解不多。当初离开卡特思学院时,还带走了之前一同安排入学的那帮女生,走的人多了,大家就无法确定究竟哪一个才是赫莉娅。
这也很好地把贝莱依与赫莉娅这两个身份分割开来,除了一部分可以信任的同学知道贝莱依就是赫莉娅,但其他人在学院和契柯刻意的消息封锁下,应当是不会将二者联系在一起的。
所以,魔法是她逃跑的最大的底牌,在没摸清楚对方究竟想做什么之前,还是不要轻易暴露了好。
再者说,她也很好奇这帮人究竟想做什么,她如今深入敌区,不捞点线索回去都对不起这个好机会。平日里想查都查不到,现在好了,直接被送到大本营来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简单活动了一下肩膀和脖子,赫莉娅很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手指和脚趾活动,让手脚回血,一会儿才站得起来。
“唔——嗯——”
本来扶着墙要尝试站起来的赫莉娅被不远处这呻吟吓得直接滑倒在地,她戒备地看向声源处,因为囚牢内光线昏暗,加之那人可能才刚醒,所以她之前一直没发现。直到现在,她努力往那个方向挪动,眯起眼睛仔细去看,这时,一道细碎的光闪过她的眼睛。
赫莉娅的动作一下子就僵住了,她太熟悉那闪光是什么了,之前与对方跳舞时,就总被他耳坠上的碎钻闪到眼睛——是伊恩希尔?!
“伊恩希尔?”赫莉娅试探地喊了一句,对方被吓得直接僵住了,其实刚一出声她自己都有点被吓到了,昏迷了一天,又没有喝过水,嗓子干得要冒烟了,声音也变得干涸沙哑。
伊恩希尔借着走廊外的光看去,只看见一双白到有些反光的脚,还有那纤细的脚踝,虽然这有些冒犯,但他的视线还是缓缓往上游走,这身影轮廓,有些熟悉……
“赫莉娅殿下?”他不确定地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