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仿佛之前所有的隐忍与让步都失去了意义,他生气、嫉妒,杀人不犯法的话他恨不得刚才就开着车从林家这小子的身上碾过去。
可偏偏,林沐晨就像是故意的一样,挑衅的眼神望过来,忽而叫了他一声:“姐夫。”
之后勾唇笑笑,拇指擦了擦嘴角:“我亲扶夏,跟你有什么关系?至于发这么大的脾气?”
季晏承双眸瞬间瞪大,血一路冲到了头顶,死死咬住牙。
他要上去,上去撕了这个狗娘养的兔崽子。
察觉到身旁人的异动,扶夏心底一惊,反应迅速,一把上前抱住了季晏承的腰将人制止在原地。
季晏承望着怀里的人恍然顿住了脚步,思索不到两秒,霎时转变了主意,捞起扶夏的手腕,迈大步拉着人走向车边。
林沐晨和李子清都跟了上来,但架不住季晏承速度很快,罔顾扶夏在身后拼命地挣脱,不费吹灰,将人锁进了车里。
密闭的窗户将他们隔离在两个世界,扶夏慌了神,根本听不到林沐晨和李子清拍着窗户在外喊叫些什么。
他自己也在死命挣扎,用尽所有的力气去撞门、解开门锁。
可是季晏承根本不听,安全带箍在他身上就像一道勒住犯人的枷锁,将他牢牢固定在副驾上任人摆弄。
季晏承踩下油门,将车飚了出去。
车一旦开上了高速,扶夏再不老实,就涉及到两人的人身安全的问题了。
于是停止了手边的一切动作,也没有再继续说话,虚脱无力将头靠在车窗玻璃上。
大年下的西郊别苑,管家和佣人通通放了假,整个别墅里空荡荡的,说话都带着令人心悸的回音。
水晶灯下映出扶夏惨白的一张脸,他定定望着门边封住自己退路的男人,声音冷得像要结冰,问:“季晏承,你究竟要做什么?”
男人眸中几不可察划过一抹苦涩,颈间喉结滑了滑,想说话,却发现嗓子像失了声一样被那股难过的情绪压着,什么音也发不出来。
这话不该由扶夏的嘴里问出来,是他应该问问扶夏——你究竟要做什么?
宁愿和林沐晨那样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待在一起,都不肯接受自己。
“我可以尊重你的想法不去打扰你。”
季晏承看着人艰难发声:“却从来没想过背后的用意,就只是为了方便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和别人调情。”
“扶夏。”
他说:“我现在真的很生气。”
今天的意外连扶夏自己都始料未及,但他自认为没有和季晏承解释的必要,自嘲笑了笑,只道:“咱们两个已经没有关系了,我过年要和谁在一起、邀请谁去我的家里、甚至将来要和谁谈恋爱,难道不都是我的自由吗?”
如果说开车回来的这段路足以让季晏承的思绪恢复冷静,那么扶夏“和别人谈恋爱”这几个字一出口,却是再一次将他拽入了绝望的深渊。
“你有你的自由,可你的自由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季晏承两步走上前,掐住扶夏的肩膀:“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整个别苑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哪一样不是只为了你而存在的?”
“而现在,你将一切都抛弃,不要它们,也不要我了。”
望着人因哽咽而被憋得通红的双眼,扶夏扬头,隐去心头陡然升起的悲切:“所以呢?能怎么样?”
一句反问将季晏承堵得乱箭攒心,无视人看向自己的那份压抑,扶夏却说:“我要回家。”
“你不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