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映月微微一笑:“只是有点发烧,春天气候多变,病了也正常。残颚疈晓我好好的呢,你就别担心了。看你气色不错,恢复情况应该很好吧?心脏病和其他的病不一样,心肌细胞是不会再生的,所以今后你无论如何得注意保养了,即使确认痊愈,也不能过度劳累。还有……”
她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越要显得轻松自若,越让他觉得这女人是欲盖弥彰。只是发烧的话,她至于瘦成现在这样子?他眼睛再一扫,落到她袖口上。袖口往上滑了一点,腕上的青痕露了一半在外面。
连青脸色一变,指了指她的伤痕:“好了,别骗我。他虐待你了是不是?”
花映月连忙把袖口往下拉:“没,我不小心撞了下桌子角。我皮肤就是容易留痕,不是什么大事。连青,你回去吧,好好休息,别操心我这儿的事了。”
“你怕他。濮”
“我……”
连青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花海天,说道:“我知道你顾忌的是什么,我想想法子,联系一下国外的大医院。”
“可是爸爸现在经不住长途飞机的。一医院的事情折腾得他下了几次病危通知,他现在根本不宜挪动。别说国外了,去北京或者上海都不行。馁”
“那你怎么办?都瘦得差不多成皮包骨了,再被折腾下去,难道你要和你爸一起常住医院?你……”
连青话说了一半,池铭的声音在窗外冷冷响起:“连青,看不出你还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居然还有心来关照你的前妻。有这功夫,不如去陪陪你那楚楚可怜的林幸,她应该快到预产期了吧。”
“我关照下她又怎么了?我欠她的。”
池铭轻蔑的笑了笑,走进了病房,说道:“欠她的?得了吧,现在想宠这个贱人了,结婚的时候为什么说随我处置?”
连青冷冷看着他:“这是我最后悔的事,池铭,你也别一口一个贱人的叫,不要等到后来,你也来个追悔莫及。”
“追悔莫及?”池铭笑出声,“就不劳连少操心了。再说,她现在是我的,你准备来撬走?”
连青怒道:“你的?是被你逼的吧!她还没疯,怎么可能在你把她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时候还心甘情愿的跟着你!”
池铭笑了笑:“不成人形?那你说她现在像什么?”他说着,也不管她手上正扎着输液针,把她扯了起来,轻轻的抬起她的下巴,抚摸着她的脸,“瞧,多漂亮的女人。是瘦了点,可现在不就流行瘦吗?很符合主流审美不是?”
吊针从手背脱离,在皮肤上划了一条口子,连青看着那血红的痕迹,伸手就想把她拉过来:“池铭!你怎么能这样对一个女人!你***不是说想好好过日子吗!这是哪门子的好好过!”
花映月另一只手被他握住,池铭看了看连青爆出青筋的手背,微笑着凑近花映月的耳朵:“映月,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你说,到底是跟着我,还是跟着他呢?”
花映月手已经冷透,她看了看沉睡在病床的花海天,咬紧了牙,缓缓的从连青掌心抽出手。
连青脸色一白。
窗外有镁光灯一闪,花映月怔住,扭头一看,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四周花丛中隐约可见相机的长枪短炮,人影隐没其中,那些记者,是什么时候来的?
医院怎么会突然来记者?
她回头看池铭,他笑容温煦,眼神冰冷,低低在她耳边道:“宝贝,乖乖的拿出你的演技,给我笑着演完戏。”
她牙齿咬得格格响,忍了几秒,脸上缓缓的浮出刻薄之色,盯着连青道:“你还来干什么?我们不是已经离婚了吗!”
连青抿紧唇不说话。池铭在媒体面前把这段乱七八糟的事情公开,到底想干什么?天生的警惕告诉他,他得谨言。
池铭揽着花映月的肩膀,以一种守护自己所有物的姿态把她圈在怀里,脸上的讽刺之色丝毫不见,显得醋意满满:“连青!你既然和映月离婚了,干嘛又过来拉拉扯扯?我知道,一开始我不该答应映月和我发生关系……可是事已至此,我得负责不是?她和你离婚,也是不想两边都有牵扯。”
花映月的肩头被他轻轻一掐,她知道该自己表演了,转过身子,搂住他的腰,用心烦意乱的语调对连青道:“你都同意离婚了,就别再过来烦我了成不成,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我想嫁的人只有池铭。你凭什么说他对我不好?你看见过吗?”
池铭对她的说辞不满意,以极低的声音在她耳边道:“再说肉麻点。”
花映月吸了口气,放任屈辱的眼泪流淌出来,呜咽道:“我从初中开始就喜欢池铭了,可是那时候小,家长不许谈恋爱,池铭也不好答应什么,后来他出国了,去年才回来……可是分开了这么久我还是喜欢他啊!连青你能不能成全我们?”
连青闭了闭眼:“映月,你听我说,你爸爸的病,我可以继续负责的,我很快可以联系上外地的有资质的医院,你离开他,别担心。”
池铭冷笑:“你想把人给弄走?在我医院他好好的,一挪动,说不定还会出什么问题……”他语调中带了一丝威胁,缓缓道,“你想想,在救护车上就够折腾的,上飞机,更容易出意外……”
连青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挪动花海天的过程,能动手脚的地方太多了,花映月的脸也更白,跺跺脚,尖声道:“你以为我稀罕你那点治疗费啊?难道池铭付不起吗?”她顿了顿,哭出声来,“你真的为我好,今后就别再来纠缠我了行不行!我受够了!你马上走!”
她眼里是深深的绝望,连青难过之极,花海天还在池铭的控制之下,甚至他想法子把花海天弄去了别的医院,凭着池铭在医疗行业的势力,花海天仍然处于危机之中,在这方面,他没法和池铭抗衡。
他哑着嗓子道:“映月,你保重。你千万保重。”
花映月别过脸不看他。
连青大步离开病房,绕过花木的时候,有两个记者避之不及,尴尬的看着他笑了笑,他眼睛赤红,走过去,夺过他们手上相机就去取存储卡,记者想抢回来,却被他踢开。他取出卡,用力把相机砸在地上,转身离去,带起一阵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