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工头他们继续干活,他们的活路简单粗暴,现在老屋是确定要拆除了,拆除房子快得很,只需要拆掉几根梁柱,整幢屋子自然就会散架。
不过这些都需要赵工头他们这样的专业人士来搞,他们知道先拆哪根梁柱,后拆哪根梁柱,我们自己去拆的话,说不定房子塌了,把我们自己掩埋在里面。
按照老爹的吩咐,我买了不少卤菜和白酒,还有两条活蹦乱跳的大青鲤鱼。
我大包小包的提着走进院子:“哥几个,今晚有口福啦!这酒啊,是刚刚从酒窑子里面流出来的,你们问问,香着呢!还有这鱼,王老四从河里捞起来的正宗河鱼,本来准备明早赶集的时候去集市上卖个好价钱,我提前把这两尾鲤鱼收购了!”
老屋已经全部拆除了,变成了一片废墟,满目的狼藉。
赵工头满脸大汗地走过来,脱下手套说:“九伢子,拆除工作基本上已经做完了,明天我再多找几个人,抓紧时间打地基!你们这老屋下面的地基有些松软,需要重新加固,这样才能立得起楼房!”
我跟赵工头道了声辛苦,然后热情地留他们下来吃晚饭。
老屋已经拆了,娘就利用那些废砖废瓦,在院子中央搭了一口灶,那些拆下来的木头梁柱正好可以用来烧火,灶上架口大铁锅,下面燃烧着旺盛的烈火,这种灶火烧出来的菜,格外的香。
两尾鲤鱼端上来,一尾做了红烧鱼,上面全是麻辣鲜香的酱汁,可谓是色香味俱全。还有一尾做了酸菜鱼,口味虽然清淡一点,但是酸菜清新爽口的酸味儿,馋得人口水长流。再把买回来的卤菜装盘摆上桌,一顿丰盛的晚宴就呈现在大家面前。
今晚天气不错,夜墨如何,天空中还有一弯银月。
我们就在院子中央支起一张大圆桌,大家围坐在一起,一抬头就能看见皎洁的月亮,万籁俱寂,酒香四溢,别有一番乡村情趣。
老爹体内的蛊毒被解除,整个人恢复了健康,我们的心里都很高兴,心情一好,酒自然越喝越多,再加上那两大盆味道鲜美的鲤鱼,我们一直喝到午夜才罢休。
喝到高兴处,我们还起身手舞足蹈,唱起了山歌:“山歌好唱口难开……林青好吃树难栽……大米好吃田难办……鲜鱼好吃网难抬……山歌好唱难起头……木匠难修转角楼……石匠难打石狮子……铁匠难打铁绣球……”
如果不是考虑到赵工头他们明天还要继续干活儿,我们估计能喝一个通宵。
即便如此,赵工头他们走的时候,磊子都还恋恋不舍地拽着赵工头的衣服:“再喝一杯吧!就一杯!”
湘西这块土地,自古以来民风彪悍,加上少数民族众多,所以这里的大人小孩都喜欢喝上一口,不喝酒好像就没有湘西人那种火辣的匪气,酒已经成为湘西的一种文化,根深蒂固,是生活的一种必需品。
红衣少年明显不太喜欢喝酒,但是不知道是被我们带入了气氛,还是拂不过面子,还是喝了三四两白酒,起身的时候都有些摇摇晃晃的。
“走走走,柳兄弟,我还没有尽兴呢,咱俩回屋,继续喝!”磊子喝得兴高采烈,都忘记老屋已经被拆除了,一转身,看见一片废墟,呀了一声:“我去!这些天难道要睡院子里吗?”
夏天倒无所谓,不过秋天的夜晚有些凉,而且山里会有露水,到了下半夜绝对冷得要命。
看着满地的瓦砾和废弃的木头,老爹说:“修房子也许不是很会,但搭个工棚还是没有问题的!”
在老爹的带领下,我们利用拆下来的瓦砾和废木,很快搭建了两个工棚,虽然简陋,但总算可以遮风挡雨。
娘把被单抱出来铺上,略带歉意地对红衣少年说:“小柳啊,不好意思,你是咱家的大恩人,没有招待好你,今晚只有委屈你了!”
红衣少年说:“没关系!我一个人在外面游荡江湖,山洞里,树林里都睡过,这样的工棚对我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红衣少年前脚走进工棚,磊子打着酒嗝跟了进去。
“你干嘛?”红衣少年转身挡在门口。
磊子一脸懵逼:“当然是睡觉啦!”
红衣少年挥挥手:“去去去,离我远点,我最讨厌挨着别人睡觉了!”
磊子撇撇嘴:“哟哟,大家都是男人,你还害羞呢!随便凑合一下吧,我们都不嫌弃你呢!”
红衣少年道:“有没有搞错?你嫌弃我?凭什么?”
磊子拼命往工棚里面挤:“你让开,让我进去!”
红衣少年被磊子缠得烦了,直接亮出竹筒,口吻冰冷地说:“允许你们在门口睡,但不能超过三八线,否则,你知道后果的!”
红衣少年蹲下身,将竹筒横放在地上,当做三八线,不准我们越雷池半步。
我们一看这三八线,登时傻眼了,三八线倒也公平,一边一半的宽度,但问题是,我和磊子是两个人呀!
我向红衣少年提出抗议,红衣少年冷冷回了句抗议无效,后背对着我们躺了下去。
我和磊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了看地上的竹筒,谁也不敢擅自挪动三八线,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两人蜷缩着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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