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当然,那样的展开对于两位皇室成员来说未必乐见,毕竟那可能让西凤陷入长期的混乱之中,许多子民都要因此受苦受难。不过我猜你对这种事也无所谓了。”
“确实。”梁京墨点头。
“所以我不难想到你们两伙人会联合起来。姜凉徒有正统的名号却没有欠缺人手,他自己也清楚我有多想杀他,只要一露面就必定会遭到我的攻击,只能在幕后偷偷活动。刚好,你也需要他的协助来解决皇室这个棘手的问题,一拍即合。”白苏耸耸肩,“所以,就连合作模式也不难想象——你负责来正面战场对付我,而他则是潜入皇宫,亲手解决皇室的问题。由于他自己就是正统的继承人,哪怕他杀了自己的亲弟弟,那也是皇室自己内部的纠纷,只要好好处理一下,外人很难借这一点闹事。”
梁京墨眼神闪烁:“你这说的,好像是我指使他去杀自己弟弟似的。”
“这点默契,你们不用说出来吧。”白苏大笑,“十四皇子不死,以后还会被人当做棋子用,现在也没有多余的精力保护他,这种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结局可想而知。你和姜凉都是聪明人,知道现在已经不是游戏,而是决定生死的竞争了,总不至于抱着妇人之仁不放。”
“不管怎样,终归是精彩的分析。”梁京墨拍拍手掌打断了他的话头,“只是很遗憾啊,如果你能早一步想到的话,也不至于犯下调走守军的错误,让他们成功混进去了。”
“那些二把刀的守卫,调不调走,他都一样能进去。”白苏说,“姜凉可是主持人中的首席啊,我对他的身手比谁都要清楚。”
他似笑非笑地说:“唯一能挡住他的,还得是西凤皇室真正的守护者。”
梁京墨的脸色微微一变,站在他身后的秋半夏也不由自主攥紧了拳头。两人之前隐隐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虽然已经计划好了过程中的一切,也顺利调走了守卫,但对于西凤皇宫的情况他们几乎一无所知,无从判断白苏在攻陷皇宫的同时是否也顺带继承了什么新的力量。进入皇宫后的事情,他们只能寄望于姜凉的随机应变。
现在看来,白苏果然留有后手。
是要赶紧结束这一局,拼着输掉也要抢先到皇宫增援,还是努力拖住白苏,让他腾不出手安排针对姜凉的应变?正当梁京墨为此分心思索的时候,他忽然隐约感觉后颈一凉,像是被某种凶狠的动物盯上。
在下一秒,他听到秋半夏冷静的声音。
“低头。”
他心中一惊,立刻低头。这一瞬间,他感觉一道寒风从自己头顶上掠过,在后颈激起一大片的鸡皮疙瘩。金铁交锋的脆声,拳掌碰撞的闷响,这些距离他不过短短几寸。梁京墨看不到脑后发生的激烈交锋,只能凭声音去猜测,整个过程虽然只持续了短短两秒,在感觉中却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
随着“砰”的一声闷响,“巨蜥”科莫向后跃出,又连退几步,彻底逃离了南宫望的攻击范围。他的肩膀明显凹陷了一块,像是被人用重锤往上面狠狠砸了一记。
在另一边,南宫望保持着挥拳的动作,却不急于追击,反而关切地望向一侧。
只见正面接下这一击的秋半夏跌跌撞撞后退了几步,勉强站住。她右手手指间夹着从对方手上夺来的野战刀,左手已是鲜血淋漓。与菲克交手留下的麻痹感终究让她吃了亏,就算在科莫多少分心戒备南宫望的情况下,她也不得不付出受伤的代价才能夺过刀来。
但只要梁京墨还活着,这都是值得的。
“早料到了,缺乏强力监督者的比赛,最后百分之百会变成这样。”秋半夏苦笑,“选在抛出猛料的同时出手,你看来很会制造机会啊。”
她一抖手腕将野战刀反手握住,调整呼吸,与另外两人一道警惕地盯着前方。受了轻伤的科莫依旧是个难缠的强敌,更棘手的是,那些原本只是掠阵的人也开始露出了狰狞的面目。
“居然没有立刻反击,这倒有点出乎我意料。”白苏摊开手,“都心知肚明,到了直接决生死的阶段啦,赌局本身已经没有意义。现在不动手,你们还在等什么呢?”
他这话像在对梁京墨他们说,也像是在对自己的手下发话,原本紧张空气顿时进一步绷紧,只差一点小小的火星便会引爆。
然而第一个回应他的,却是一个从游戏开始至今毫无存在感的人。
“不,已经结束了。”这个人说。
一把匕首深深刺入白苏的心脏,无声无息,只带出了当事人一声痛哼。不仅白苏本人,就连那些站在他那边的人也都惊讶地睁大了双眼。这个手握利刃的少女像是突然从空气中现身,又像从一开始就站在那里,只是他们不约而同地忽略了她的存在。
这场刺杀来得堂堂正正,却又诡异地没有引起任何人的警觉。
“在南宫家学到的东西终究没有白费。”沈灵霜面无表情地从白苏胸口拔出匕首,带起一道血箭,“这一招潜行技,足以命名为‘盲点行走·改’。完成了。”
她转过头,对着师父秋半夏嫣然一笑:“幸不辱命。”
第022章盲点行走
后手,后手,然后还有后手。
就像这场无人在意胜负的“预告”游戏一样,持有先手权的一方出招,后手的一方应对,而后循环往复,谁能一路笑到最后,谁才是真正的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