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之人悻悻地闭上了嘴。
也对,他们是领了王爷的命令来的,若是因为他们掉以轻心没能将人救回来,自己这条命,只怕也不能要了。
淮扬是个什么境况也还未可知,他确实不该在此刻,说一些不合时宜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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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秦桑白便起身梳洗准备,虽然不用她准备什么,但她就是觉得很兴奋,很期待这一次的登门。
她身子不好,人人怕惹了晦气,避而远之。莫说同她亲近,就是假客气,也要离得远远的。
穆轻颜不一样,她没有把她当成病人避之不及,反而热情相邀自己过府一叙。
她很珍惜这份情义,小心翼翼地靠近,她从来没有拥有过的——友谊……
梳妆完毕,穿戴整齐,一再检查有无错处,才带着甘草出了门。
甘草一早就让人备了马车,要送的礼也早早地搬了上去。
秦桑白不是第一次出门,但却是最兴奋的一次。平日里她总是端坐着,从不会东张西望。今日她竟撩起了马车帘子,一颗心像是已从胸膛飞去了国公府。
雀跃得很。
甘草的心情也被自己的主子感染,见她高兴,自己也高兴,还傻傻地笑出了声。
秦桑白放下帘子,有些脸热,“你笑什么?”
甘草捂了捂嘴,“没笑什么,姑娘高兴,奴婢也高兴。”
秦桑白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看起来,很高兴吗?”
甘草没说话,从袖子里掏出一面小巧的铜镜,举在她的面前。
秦桑白看了过去,镜中的人,从前苍白的脸,今日带了些许健康的红晕,唇色淡淡的,唇角带着一个上扬的弧度。一双因久病而暗淡的眸子,今日竟因兴奋而泛着点点光芒……
甘草收起了铜镜。
拉着她家姑娘的手,“姑娘高兴是好事,我娘常说,人只要心里高兴了,什么毛病都会不治而愈的!”
她爹是个赌徒,家里什么东西都被他输光了,最后债台高筑。六岁那年,债主带着人找上门来,扬言还不上银子,就要剁了他的手脚。
她爹为了保全自己,欲拿她们母女抵债。
债主见娘亲姿色尚佳,竟荒唐得答应了。
若非有幸遇到秦老太爷带着当年也才六岁的姑娘出门求医,在债主手里救下了她们,她都不敢想象,今日会变成什么样子。
想到这儿,甘草红了眼睛,声音也开始带着哽咽,“我和我娘这辈子最幸运的就是遇到姑娘您,老天爷是有眼的,像姑娘这样好的人,一定会长命百岁,事事顺遂的!”
秦桑白拍拍她的手,“傻甘草,别哭了,一会儿要去别人家里做客,你红着眼睛进门,人家还以为我苛待你呢,快把眼泪擦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