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皇帝动不动就让别人家破人亡,现在轮到他家破人亡了,才能体会苦主的感受。
果然,这世间没什么感同身受,只有自己亲自体验过,才知道是什么滋味。
江芸儿咬了咬嘴唇,说道:“九郞,你想做什么就去做罢。”
她的语气杀气腾腾的,“如果可以,全部弄死都没关系……”
每每想到枉死的家人,想到死前冤屈呐喊的祖母,她心里的痛就像要溢出血般。
祖母慈祥又和蔼,加之她年纪大了,开始信佛,经常将因果报应挂在嘴上,约束家人不要做违背良心的坏事,如果这样的祖母都没有好下场,那么她变成恶鬼也无所谓。
“可能不行。”
江河沉默了会,有些遗憾地叹气,“明知还太小。”
十一岁的太子只能当个傀儡,这不是他的本意。
江芸儿不禁看向儿子,先前还沉醉于连环画的孩子,已经乖觉地拿起《史记》阅读,神色专注。
她目光瞬间变得无比柔和,“我相信阿弟能教导明知成材。”
未出阁前,她经常不要脸地自称为才女,自认为给儿子启蒙已经够了,直到她听过九郞给儿子授课,才知道自己这才女水份实在多。
江芸儿现在的心情和陆世贤相似,又带着心虚,也不知道自己当初乱七八糟大乱炖似的教法有没有教坏孩子。
说了会儿话,江河起身准备离开,叮嘱道:“我最近会很忙,你们小心些,别离开冷宫。”
江芸儿和李明知皆谨慎地点头。
自从和弟弟(舅舅)相认后,小冷宫经常传出闹鬼的奇闻,越发无人敢来。
只要待在小冷宫里倒是相安无事,若是出去就不一定了。
他们见过九郎在屋外种了一些花草,听说这花草是按照一定的规律种的,可以自行生成阵法。
李明知特别好奇,还特地去做过试验,也不知发生什么事,反正回来后沉寂了好几天,后来他都是老老实实的钻狗洞,绝口不提阵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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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江南义军起义。
义军的头领打着“清君侧”的名义,拉起一群山贼攻打荷县,不到五日便将县城攻打下来,后来转战隔壁两县,一个月后,义军占领了三个县。
朝廷面子大失,凉康帝震怒不已,派军队前去镇压。
那些被义军占领的地方的百姓一方面惧怕这些反贼,另一方面又觉得反贼说得有理,皇帝的儿子搞得天怒人怨他还护着,人家这造反是师出有名。
五月,反贼被镇压。
六月洪水,凉康帝勒紧裤带赈灾,灾银还没到地方消耗就近三分之二。
阮无河奉命去彻查,查了大半个月,发现原来是几个应该安份守已的皇子再次出手,层层剥削下来,赈灾银两所剩无几。
老皇帝听到这消息,当即晕厥过去,醒来后,终于狠下心将涉及此事的皇子们都关禁闭。
饶是如此,百姓和军中将士皆寒了心。
日后,这些皇子怕是没有再上位的机会了。
几个被关禁闭的皇子离开朝中各个部门后,老皇帝终于发现,皇子在朝中各部安插人手,任人唯亲,导致朝事混乱。
他不得不透拖着病体,开始将更多精力放在朝事上。
现在的朝廷一团乱,大凉硝烟四起,凉康帝再不用点心在朝政上,怕是只能当个亡国奴。
被关禁闭的皇子们十分怨恨,他们不觉得自己做得不对,皆认为是被其他人拖累,于是针对自己的仇人,再次出手。
废太子得知曾经将自己扯下太子之位的兄弟们同样被关禁闭后,不禁哈哈大笑,一口气提上不来,听说就这么去了。
消息传到宫里,老皇帝真情实意地落泪,哭得伤心不己。
他曾经是真的疼爱这个儿子,奈何他未老,儿子却已经长大,成天盯着他屁股下的位子,自己不得不废了他。
现在想来,其他儿子又能好到哪里去?一个个都是白眼狼!
接下来的日子,京城风起云涌,以废太子之死拉开序幕,皇子们在互相倾轧中,死的死,伤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