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欢似乎是睡到自然醒的。
寒冬凛冽,人们第二早会在手脚冻僵中醒来,孟欢意识清醒时,不觉得冷,浑身反倒暖暖的,手被拢在温暖的袖子里。
孟欢眨了下眼,才意识到自己靠在蔺泊舟的怀里。他抱着自己,手覆盖交叠,腰被他一只手按入怀中,紧贴。
孟欢尝试着动了一下,受风的地方立刻变冷,他摸到了蔺泊舟冷得像团冰的手:“夫君?”
回应的声音极低:“嗯。”
孟欢问:“你醒了多久了?”
蔺泊舟:“不久。”
按照蔺泊舟的恐怖作息,他也许凌晨就清醒了,照看快要熄灭的火堆,一直抱着他直到天亮。所以孟欢身上是暖的,蔺泊舟身体的温度却很低。
尤其手指,冻得僵硬麻木,冷得像一块冰。
孟欢捧着他的手到怀里,呵了口热气,用温热的掌心抚摸着,轻轻揉搓,让热度传递过去。
“夫君,冷不冷?”
“不冷。”
蔺泊舟低垂眉眼,发缕散在耳侧,眉眼仿佛涂了层苍白阴沉的釉,声音也喑哑。
比起昨天清晨得知战胜时的意气风发,他现在潦倒,疲惫,一股子虚弱的病态。
孟欢吻他微凉的唇瓣:“辛苦夫君。”
边说,边亲他的脸。
蔺泊舟眼睛看不见,任由他亲着,半仰起下颌,乌秀的睫毛微微颤抖,似乎寻找孟欢的位置。
他现在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可孟欢亲他,他又不会反抗,只是用手搭着他的肩膀,指尖轻轻抚摸孟欢的耳颈。
唇瓣变得温热,孟欢坐在他怀里喘了会儿气,然后红着脸扶他站了起身。
“找吃的,找吃的,我看看庙里有没有。”
孟欢捅亮火堆,“夫君在这儿等我,我四下逛逛。”
蔺泊舟:“好。”
孟欢就在庙里走了一圈,柴火,衣服,桌椅板凳都有,但就是没有一粒米。
战乱时期,最昂贵的东西便是食物,这地方想必都被搜刮干净了。
“哎。”
孟欢有点儿发愁。
他和蔺泊舟不吃东西不行。
寒冷的天,如果体内没有热量,温度越来越低,会倒在雪地里死去。
孟欢思索了会儿,只好跟蔺泊舟说:“要不然我去外面找找。屋子里暖些,你在这里坐着,等我回来?”
蔺泊舟离了他就不行,所以这只是一个提议。
孟欢紧张地舔了舔唇,仔细看蔺泊舟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