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西一言不发,由着两人给她行了礼,又有阿杏端着一碗汤药过来,却任阿杏好说歹说,她就是不喝。阿杏见李西这样,暗一思忖,便道:&ldo;小姐是想见冯妈妈吧,冯妈妈刚才被老爷叫过去问话,想是还要些时辰才会回来。小姐还是先服了药,可好?&rdo;
冯妈?
对了,她言语激徐达了一通,就体力不支的昏了过去。按现在的情形看来,她应该没被卖进煤窑子里,还因祸得福的获了救。可徐达为什么要叫了冯妈问话,冯妈她会不会有危险。想到这里,不免又紧张了起来,却又一想,从这叫阿杏的这名婢女言谈间的轻松一看,冯妈想来也是无事的。
须臾片刻,李西脑子已飞快的过了一遍前因后果,至确定了此时的安全无虞,才松了一口气,肯就着阿杏的服侍喝了汤药。后药毕,一时困意来袭,不觉李西又入睡眠,模糊间她好似感叹道‐‐活着的感觉真好!
(今天比较晚哈,南方是悲剧,老是停电。不过俺也很悲剧,莫名其妙的从新书榜上消失了,是消失,不是名次掉了。呃,真是灵异。_,求票,收藏,点击哈。)
第六章安定(补齐)
&ldo;嘶‐‐&rdo;一道长长的吸气声从李西发白的唇间溢出。
冯妈忙住了手,满眼流泪道:&ldo;这遭得什么罪哟!看这小脸肿成这样,可又不能不涂了药膏,否则伤了容貌怎办?&rdo;阿杏从旁宽慰道:&ldo;小姐脸上只有一道指甲划下的伤口,只要等着结巴了,过上一个来月必是会好的。&rdo;说着就指上她自个儿的右脸颊,说起了小时候受伤的事以为劝解。
冯妈冷眼瞅了阿杏半晌,待她说完,只淡淡的表示了知道,便打发道:&ldo;阿秋年纪小,她看药炉子,我不放心。你去替换了她进屋伺候吧。&rdo;阿杏笑容一僵,随即又笑应着下去。
看着阿杏离开的方向,冯妈啐了一口,冷笑道:&ldo;以为我不知道,还想混了进来。&rdo;说罢,复又转头看着李西,喜极而泣道:&ldo;小姐您可算是熬出头了!老爷必定是认下了小姐。&rdo;
&ldo;唔……&rdo;脸上疼得厉害,又加之耳旁嗡嗡不明的说话声,终让李西从沉沉的昏睡中醒来,一睁眼就见冯妈暗自垂泪,忙一个挣扎坐起身,就焦急万分地问道:&ldo;冯妈,你怎么了?是不是徐……他为难你了?&rdo;
冯妈放下手中的膏药盒子,取了一个靠背褥子垫在了李西床头柱上,又扶着李西半倚着躺好,这才不缓不疾的将徐达叫她过去,是为了问李西的身世并这些年生活情况的事,一一述了遍。
听完冯妈说的,李西简直哭笑不得,她思来想去了一个多月,就是为了想法子让徐达认下她。却万万没料到,徐达竟然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
见李西半大个人儿,眼里却有冷光泛出,冯妈似吓坏了般急忙解释道:&ldo;小姐您可别乱想!老爷多年未问过您的事,那是因为老爷他时常在外征战,甚少回了宅里。这次还是为了大小姐的婚事,才特意赶回来的。&rdo;
糟糕!怎就将想法露了出来!
李西暗自懊恼一句,忙悄悄掀了眼睑窥了冯妈几眼,见冯妈脸上并未有怀疑的神色,方略为安了心。却依然有心虚之感,遂立即缠上了冯妈,故作撒娇道:&ldo;妈妈,疼,好疼呀。&rdo;冯妈一听,心瞬间又揪了起来,含泪念叨道:&ldo;罗妈那个藩婆子,仗着是夫人从娘家带来的人,一向蛮横惯了,现在还敢动手打了小姐。哼,老爷定不会给她好果子吃。&rdo;
李西无奈的听着冯妈的抱怨声,她实在不解,徐达不过就是尽了做父亲的义务安置了她,倒引得冯妈以为徐达真会对她有多疼爱似地。
说话时节,冯妈又拿起了药膏,看着李西红肿不堪的脸颊,心下一横,诓哄道:&ldo;明个儿,老爷要见小姐,小姐这摸样去见老爷可不好。所以一会儿,婆子给您上药的时候,小姐可得忍忍。&rdo;
徐达要见她?李西知道这是迟早的事,却不想来得这么快,昨日她才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明日就要见她?一时间,李西脑子里晕晕乎乎地,只是一个劲地想着明日徐达要见她的事。倒忘记了脸上的疼痛,由着冯妈三下五除二的为她上了药膏,又服侍着她喝药睡下。
转至次早,不过五更天,冯妈已起身忙活,翻翻找找许久,倒也叫她从压箱底里拣出一件半旧不新的绸缎背子,喜得她连忙又找了四尺红绸带绑在了李西发上的双平髻两端,好用来配搭衣裳。
待收拾停当,已是日上三竿,冯妈却仍觉不妥,拉着李西在镜台前左照右照,直至徐达派了执事媳妇子前来催促,这才甘愿放了手,又从贴身存着的白绢里数了二十枚洪武通宝的钱币,递了过去,道:&ldo;请妈妈吃杯茶水,还望多照看下我家小姐。&rdo;
媳妇子接过钱币瞄了一眼,一缕鄙夷从眼里闪过,却很好的笑着掩饰了过去,收下了钱币道:&ldo;冯妈妈放心,婆子自当护好小姐。&rdo;见媳妇子收了钱,又应了话,冯妈放心的看着媳妇子带着李西离开。
不时片刻,便来到了正院第三进宅落,媳妇子在无壁的廊庑下驻足,回头看了眼李西,又朝一座两层楼高,顶楼建有两个四角小亭的看楼努了努嘴,阴阳怪气道:&ldo;平时这个时候,夫人总喜欢上看楼去,也不知可是看见小姐您来了。&rdo;说完,许是觉得李西年纪尚小未必听得懂,不免意兴阑珊的敛了怪笑,径直穿过长长的廊道,到了东院楼停下,又禀了当值的小厮后独自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