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量着他那张丝毫没有因为喝酒、熬夜而变得黯淡的帅脸,心里感叹一声年轻真好。
两人坐下之后,南秋便拿出电脑,打开提前准备好的各种文档,一一给霍承讲解。
佰途和豪时生活这几年签的都是年度月费合同——每个月付固定的费用,但是做的工作,可能很杂、很多,只要不涉及额外的大型活动,就不会再多给一分钱。
去年10月份,正好有一场媒体观摩会算是单独收费项目,这也是南秋年终奖的来源之一。
但现在的情况就是,赵建山卡了三个月的月费以及单独的项目费用,加起来有五十多万。
催不动,根本催不动。
“他为什么要卡这个费用啊?又不是他自己花钱。”霍承问。
南秋解释道:“那他目的可太多了。卡着不给钱,可以变着法儿地问我们要好处;拿着这个理由,再想办法让我们签下一年合同的时候进一步打折让利,省下来的预算,他可以找其他人做一些别的活动,从中拿点儿回扣,等等。”
“他干这些事,于总知道吗?他就不怕被发现?”
南秋笑他年纪太小,不懂职场险恶。
“于总当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咯,这种事情怎么能摆在明面上。我也就是看在你这个小朋友昨天正义感爆棚,不然肯定不能跟你说。”
霍承把手撑在桌子上,托着腮侧脸看她:“干嘛总叫我小朋友,语气还这么宠溺?”他又往前凑了凑,眼睛眨巴眨巴,“姐姐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南秋努力控制住自己没有翻白眼,脸上保持着无奈的微笑:“小朋友,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喜欢年纪大的。”
说完以后,她第一次怀疑自己:嘴上说喜欢年纪大的,但是为什么看着这张23岁洋溢着青春气息的脸,却忽然觉得赏心悦目,连加班都没那么难受了。
“哎。”他收回视线,“好可惜哦。”
南秋不知道他在可惜些什么,本来喜欢他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想起之前不太成功的情感经历,也默默叹气一声。
别管什么年纪大小,不谈恋爱,啥事儿没有。
思绪不知飘了多久,她才意识到原本的话题被这小子带偏了。
“霍组长,其实我们是想,签下一年度合约的时候,改变一下月费制。”她把话题拉了回来,改合同的事情其实她早就想争取了,正好先探探他的口风。
“改成什么?”
“我们可以直接签年框,把所有服务条目的报价都详细列出来,之后可以按照框架中的各类条目,干多少活儿,结算多少钱。”南秋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余光瞥了一眼霍承,“这件事之前和赵建山提过,他当时是同意了,但一直没有推进,所以……”
“姐姐,你可不要看我年纪小就诓我哦。”
“当然不会!这是互惠互利的事情。之前的月费项目,即使有的月份做的事情很少,那你们也是要按月付费的。改成框架的话,多做多给,少做少给,这样也能帮你们更好地规划公关节奏呀对不对?”她耐心地给霍承解释。
“是这个道理没错。但这样的话,你会不会一直忽悠我,这也需要做,那也需要做,最后每个月做的事情都很多,赚的钱也很多?”霍承眯着眼看她,脸上仿佛写着“懂的都懂”。
南秋心想,这小子还没上几天班呢就这么懂了,看来不是什么傻白甜。
想想也是,真要是傻白甜,昨天也不可能想出那些话来对付赵建山。
她点点头:“这就涉及到公关界中一个不可调和的矛盾——‘乙方总是希望能多赚钱’和‘甲方总是想要砍预算’之间的矛盾。”
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