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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1页）

&ldo;你在哪里？&rdo;直子反复问我。

我把地址告诉她。

&ldo;待在那儿别动。&rdo;她说完便挂了电话。

我靠在电话亭旁的护栏上，试着去想自己刚才的行为。事情怎么去变成这样？我不过是来这儿寻找成濑纯一的回忆，难道这个地方在排斥我？一辆救护车从眼前经过，停在我家老房子所在地附近。好像有人发现了男人倒在停车场。蒲……对了，他姓蒲生，好像就是姓蒲生。那家伙会怎样呢？我想他不会这么容易就死了，但也不排除那种可能。我还是很冷静，没有感到恐惧或是产生任何罪恶感，就如同拿着杀虫剂喷蟑螂的人不会抱有罪恶感一个道理。过了一会儿，救护车折回来路，开走了。

当我再次感到头痛的时候，一辆出租车停在面前。直子跳下车跑过来。&ldo;没事吧？&rdo;

&ldo;没事。有点……累了。&rdo;

&ldo;上车。&rdo;

我上了出租车，车朝我的公寓开去。可能是怕被司机听见，直子什么都没说。

到了家，我从储物柜里取出旧相册。那里面有几张老房子的照片。&ldo;就是这里，这就是我出生的家。我刚才就是去找这栋房子。&rdo;可房子已经不存在了，就像我记忆中关于成濑纯一的一切正在逐渐风化一般，那个地方也不再是我的过去了。&ldo;有一天我的足迹会完全消失。那样，成濑纯一这个男人曾经存在于这个世上的事实也会跟着消失。&rdo;

&ldo;怎么会呢？你看看身边这些，不都是你的痕迹吗？&rdo;

&ldo;在哪里？哪里有我的足迹？一切都在我的眼前消失了。&rdo;

&ldo;还有我呢。&rdo;直子望着我的双眼，&ldo;我的回忆里刻着你作为成濑纯一留下的足迹。&rdo;

&ldo;在你的记忆里……&rdo;

&ldo;对啊，别忘了哦，手术后和你待在一起时间最长的可是我呢。&rdo;

我拉起直子的手。她的眼睛里蕴含着一种笃定的光。她的嘴唇很漂亮，我不禁想吻上去。

但我放开了她的手。&ldo;你该回去了。&rdo;

&ldo;怎么了？&rdo;

&ldo;没什么，回去吧。&rdo;

我不得不承认我渴望得到直子，得到她的肉体。我决不能陷入欲望中去，这种欲望无疑来自京极。

京极的亡灵正不择手段地想要支配我。

30

第二天，去买东西的途中，我在一家叫番场房地产的店门前停下脚步。那天的情景浮现在我脑海里，那个死鱼眼的男人，还有枪声。

等我回过神来，已经摇摇晃晃地进了店。今天是周日，店里比那天还要热闹。我找了找那天自己被击倒的位置，那里什么痕迹也没留下。和那天一样，沙发上坐着女顾客。

&ldo;有什么需要吗？&rdo;从柜台里面走来一个声音高亢的男人，眼神中透出对我的蔑视。他似乎认定我是来找便宜出租房的，显出一副不邪的神情。

&ldo;我要见老板。&rdo;

后面的店员们也朝我这边看过来。男职员的嘴角露出一丝浅笑。&ldo;老板不在这里，您是……&rdo;

&ldo;店长在哪儿？&rdo;我环顾店内，&ldo;跟你这种底层的家伙说不清楚。&rdo;

那人脸色剧变，歪着嘴什么也没说就转身走开，跟坐在墙边的胖男人低声耳语。我见过这个脸长得像哈巴狗脸的男人。他就是那天在场的店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