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濑纯一无论如何干不了这事。别说割下狗头,连杀狗也做不到,不管怎么想,那都不是正常人干的事。
我的意识中并没有反省昨晚行动的意思。从道理上我明白那是异常行为,却无法把它放在自己身上去评价。这意味着今后我也有可能去干同样的事。
若只是发生在狗身上也就罢了,这是我的心里话。我不得不承认自己有这样的想法:那些没有生存价值的人,干脆杀掉好了。
在员工食堂吃午饭时,我得知杀狗这事比想象的闹得更大,居然上了电视新闻节目。大概是割下狗头这一残忍的情节有新闻卖点。
&ldo;警察认为是对狗叫的报复,或者是异常者所为,具体情况正在调查……&rdo;
播音员的话沉入我心底。异常者‐‐如果我被抓住,无疑会被贴上这个标签。
我顿时没了食欲。回到车间,我在传送带和机器的包围中找了把椅子坐下,打开刚开始看的宗教书,等着上班铃响。这时女事务员走了过来:&ldo;成濑,电话,是外线。&rdo;
我放下书站起来。她转过身快步走开,简直像在说:可不能跟这种男人一起走。我知道她们私底下说我&ldo;恶心&rdo;,因工作关系不得不说话时也绝不和我对视。看着她摆着长发的背影我想,要是能使劲掐她脖子该有多痛快。
电话是橘直子打来来的。她开门见山:&ldo;我看了新闻……&rdo;
&ldo;狗的事儿?&rdo;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长叹:&ldo;果然是你。事发现场在你家附近,我有些怀疑才打的电话。&rdo;
&ldo;然后?&rdo;
&ldo;今晚能见面吗?&rdo;
&ldo;啊?&rdo;
&ldo;我直接去你那儿。八点左右可以吗?&rdo;
&ldo;可以。&rdo;我放下电话。想到必须解释昨晚的情况,心头一阵郁闷,但又觉得可以完全敞开心扉,这也是事实。前几天的事还无法释怀。
管它呢,不想了。总之,现在只有直子一个人站在我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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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她如约而至。我拿出坐垫,端出下班路上买回来的红茶。
&ldo;好喝。&rdo;直子夸完红茶的味道,马上切入正题,&ldo;为什么要这么做,能告诉我吗?&rdo;
&ldo;没有理由,只是干了想干的。&rdo;
&ldo;你想把狗杀死,割下脑袋?&rdo;她皱起眉头。
&ldo;事实上是这样。&rdo;我详细叙述了昨晚的情形。她似乎能理解狗叫声吵得人恼火这一点,但当我说到杀狗、砍头时,她眉头紧锁。
我说:&ldo;我想画画,可怎么也无法下笔,脑子里一点儿灵感也没有,只是在贴着白纸的画板前发呆。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在碰这钢琴。&rdo;
她看着我指给她看的玩具钢琴,像在看什么讨厌的东西。&ldo;你是说症状在恶化?&rdo;
&ldo;没错,并且在加速。京极不让我画画,而想让我弹琴。我觉得这种力量在一天天加大。&rdo;
&ldo;没那么悲观。你还在记日记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