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还得去底下一拦的部门,分别盖上章……&rdo;
辞职表下面有几个隔开的栏目,要盖所属部门主管、健康保险部门、福利科之类的章。真是无聊。我推给事务员:&ldo;我没工夫去转,你替我办吧。&rdo;
&ldo;啊?这我可办不了。&rdo;
&ldo;那就这样直接送到人事部去,过两天我会把保险证、工作证寄过来。&rdo;说完,我快步离开。
一旦尸体身份被辩明,就远走高飞‐‐我从昨天开始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反正我已时日无多,不是被警察抓走,就是完全发狂。既然如此,我想在合适的地方度过最后的时光,在那儿像过去的成濑纯一那样画画,不管多痛苦都要画到了无论如何也画不了的时候,只好自行了断‐‐这是成濑纯一对京极的最后抵抗。
我换上便装,赶紧回家。其实行李早已准备好,我想过大概离真相大白已经不远,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我走到门前,拧开锁,刚跨进一步,就&ldo;啊&rdo;了一声。
阿惠坐在屋里。
&ldo;啊……回来啦。&rdo;她像是也有些吃惊,&ldo;怎么了?回来得这么早?&rdo;
&ldo;你在干吗?&rdo;我问,&ldo;为什么会在这儿?&rdo;
&ldo;我回来了,就刚才。在这儿等你啊。&rdo;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该说些什么,摇摇晃晃地进屋,坐在她对面。我无法和她对视,脑子陷入停滞。
&ldo;你准备去旅行?&rdo;她看着背包,&ldo;去哪儿?山里?&rdo;
&ldo;不是旅行。&rdo;我用虚无的眼神看着她的脸。还是一样的雀斑。&ldo;是消失。&rdo;
&ldo;消失?消失是什么意思?&rdo;
&ldo;就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rdo;我大叫。
她身子一颤。沉默如围墙般把两个人挡开片刻。&ldo;这是为什么?&rdo;她眼中满是悲伤,&ldo;在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求求你,告诉我吧,不是说好有一天会告诉我的吗?&rdo;
看着她的表情,我开始头痛,坐着不动也变得很艰难。&ldo;我……杀了人。&rdo;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她像坏了的布娃娃似的全身僵硬,表情凝固。过了一会儿,她的表情依然呆滞,只有脖子像上了发条般开始摇动:&ldo;你骗我!&rdo;
&ldo;没骗你。还记得那个叫橘直子的女人吧?我杀了她,杀了之后用锯子锯开,埋到山里了。你没听新闻吗,在秩父发现了碎尸,尸体的身份今天弄清了,警察也会到这儿来。我不想给你惹麻烦,赶紧离开这儿。&rdo;
她堵上耳朵,拼命摇头:&ldo;不要,我不要听!阿纯……阿纯你不可能干那种事!&rdo;
我把她的双手从耳边拽开:&ldo;你听着,我已经不是你认识的以前的阿纯!站在这儿的人只有成濑纯一的外壳,里面已经变成别人了!&rdo;
&ldo;你胡说,胡说!我不信!&rdo;她拼命摇头,头发乱成一团。
&ldo;你必须信!我的脑正在被移植的京极的脑取代!&rdo;
&ldo;京极?&rdo;她看着我,满眼惊恐。
&ldo;堂元他们骗了我,移植给我的脑来自京极,那个杀人狂。我的脑也开始发狂了,杀人就是证据。明白了吧?!&rdo;我把她推到一边,她双手撑在地板上。
我站起来,从壁拒里拿出锯子,上面沾着的一看便知是人血。&ldo;看看这个!&rdo;我把它放在她面前,&ldo;就是用它割的那女人,在浴室!&rdo;
一看到锯齿,她痛苦地皱紧眉头,右手捂住了嘴,全身痉挛,像是在忍住呕吐。
&ldo;你信了?&rdo;我平静地说,&ldo;明白了就走吧。这事跟你没关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