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鲲心说不好,肯定是给学监大人送糕点的时候沾上去的,这下子倒成了他们栽赃陷害的借口。跟这些纨绔子弟相比,他家虽穷,但绝不是那种会做出鸡鸣狗盗之事的卑鄙小人。况且事情发生在书院,被偷吃的又是书院的供品,弄不好可是要被踢出去的。
&ldo;你们不要胡说,我根本没有偷吃书院的供品!&rdo;陈锦鲲气乎乎的说。
&ldo;你先别急,有事情慢慢说。&rdo;教兵法的诸葛清是个削瘦的中年夫子,他和和气气的问道,&ldo;说说看,典礼过后,你都去了哪里?做了一些什么?若你真是没做,没有人能够陷害得了你!&rdo;
陈锦鲲眨眨眼,心说书院典礼过后,他就进了学监大人的房里,给学监大人找解药,又是照顾他,直到天快黑时才出门。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他根本就没有去书院广场,更不要说弄坏书院的供桌,偷吃什么糕点。
可是,他又想起答应过学监大人,不会把他中毒服食解药的事情说出去,要是他为了自保而说出实情,会不会以后真的被怪脾气的学监大人踢出书院?
犹豫再三,陈锦鲲对众人说:&ldo;典礼过后,我没做什么,只是到膳堂吃过饭后,就回来了。&rdo;
王锦升像是抓到什么把柄,马上说:&ldo;你吃饭只需要半个时辰,可是典礼过后到现在却足足过了好几个时辰,难道这么长时间你都在吃饭吗?&rdo;
&ldo;对呀,我就是在吃饭,如何?&rdo;听到王锦升咄咄逼人的语气,陈锦鲲也来了脾气,顶嘴说道。
&ldo;哼,做错事还敢这样大声。夫子,这种人书院怎还能留他?&rdo;王锦升回过头,对着站在自己身后的几位夫子说。
陈锦鲲看了几位夫子一眼,来的有富坦夫子和诸葛清夫子,在他们身后站着一位身穿华袍的白发白须的老者,正是今天在书院典礼上发言时间最长的那位。
陈锦鲲来书院几天,虽没正式开学,可书院里的夫子也算认得。富坦夫子和诸葛夫子出生名门,但为人还算是可亲可敬,而跟这院长大人却是第一次见面。
书院院长付清流体形微微有些发胖,穿着一件价值不菲的藏青色锦锻长袍,年纪虽过花甲却保养得当。他浑浊的老眼里闪着精光,扫了陈锦鲲一眼,又抚了抚自己白色的胡须,说:&ldo;这位学子,如何称呼?&rdo;
&ldo;院长大人,我叫陈锦鲲,是刚入书院的弟子。&rdo;虽碰上这种窝心事,但陈锦鲲也回答得不卑不亢。
院长大人摸着自己长长的胡须,仔细想了一下,似乎在努力想起这听起来有点儿耳熟的名字。
&ldo;陈锦鲲,陈锦鲲……就是今年考进书院第一名的那一位学子?&rdo;一头白发的院长大人倏地眼睛一亮。
&ldo;正是。&rdo;陈锦鲲点头应道。
可旁边听见的王锦升却觉得心里不舒服,他虽家境宽裕,可进到这书院却是靠人举荐,而陈锦鲲却不同。年纪最小,却是书院里的第一名,一看到其他夫子提到他的名字,王锦升就觉得心里面有一根刺。
院长付清流又仔细打量陈锦鲲一眼,这一回眼神里面带着几分审视和欣赏。当看到今年书院第一名是眼前这位英俊的少年郎时,不由点头称赞:&ldo;不错不错,果然是少年英才!&rdo;
王锦升脸色一沉,故意咳嗽几声。刚才还面露愉悦的院长大人,经他这样一提醒,似乎才想起来&ldo;正经事&rdo;。
&ldo;哦哦,对了,陈锦鲲学子,你为何要弄坏书院的供桌,偷吃书院的贡品?&rdo;院长付清流轻声问道,语气跟刚才相比柔和不少。
&ldo;回禀夫子,学生并没有做那些事。&rdo;
&ldo;你若是没做,那这么长时间你去做什么了?&rdo;
&ldo;我……&rdo;陈锦鲲张了张嘴,很想把进到学监大人房里的事情说出来,但是想想答应学监大人的事情,又没有说。
若是他全盘托出,只怕别人会问长问短,到时候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王锦升却像是抓到了什么天大的把柄,接下去说:&ldo;哼,你说不出来吧,你偷吃祭拜的糕点,该当何罪?&rdo;
&ldo;他跟我在一起!&rdo;正当陈锦鲲犹豫时,司徒旭阳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进来。
&ldo;陈锦鲲的家人擅长做糕点,我叫他给我带几块来给我尝尝。怎么,这些事情也需要我亲自告诉你?&rdo;司徒旭阳不满的瞪着王锦升说。
这些夫子和学生看到学监大人走进来,都稍稍欠了欠身,甚至连院长大人都对学监礼让三分。
&ldo;旭阳呀,既然他是在你房中,怎么开头他不说出来?&rdo;院长付清流摸着自己的白色胡子问道。
&ldo;这孩子心眼实,是我不想让其他弟子知道我跟他太过亲密,叮嘱他不要把到我房中的事情说出来。既然他答应了我,自然遵守承诺,只怕要是我不来,他定是背定了这个黑锅!&rdo;
院长付清流的眼睛一亮,像是捕抓到什么重要信息,心高气傲的学监大人邀一名弟子到房中,并且还吃下弟子家人做的糕点,莫不是他跟这弟子有什么交情?
一向喜欢结交权贵,拉拢关系的付清流微微一笑,对着司徒旭阳说:&ldo;原来如此,既然是这样,这孩子定不会是弄翻桌案,偷吃糕点之人!&rdo;
眼见着水落石出,看着众人就要离去,陈锦鲲却不干了,又拦在王锦升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