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实上,没等顾沉舟揪出什么另一条线,被卫诚伯接手过去的施珊的事情,就出现了出人意料的快速进展。在这个方面,顾沉舟虽然暂时插不上手,但这件事的发生,倒让他的注意力暂时从顾家即将退走地方上转移开了。
大概是因为这件事情本身是由顾沉舟挖出来的缘故,一连几天,卫诚伯每次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这件事的进展原原本本地告诉顾沉舟。
顾沉舟每每只带上耳朵,并不多话:不论是军队或者公安,在这方面上,只有比他更厉害而没有更差的道理。
发现施珊踪迹的第三天,卫诚伯通过照片,终于在交通系统的记录中摸到施珊的等级信息,在这份信息里,她化名赵琳,身份是国外华侨,她在国外的住址包括座机号都写在里头。
卫诚伯立刻着手派人深入追查,同时再从监狱里把彭有春提了出来,又去整治彭有春效力的那个帮派,倒是真的问出了一些事情来:他们确实不知道是谁做的,当时对方是直接把钱打到他们账号里,让他们定时定点撞卫祥锦;但是在卫诚伯的人手把施珊的照片拿出来的时候,当时接触过这件事的一个人回忆起自己其实看见过施珊——当时和幕后人交接时候,他曾经在指定地点外和这个女人插身而过,因为对方长得高挑又漂亮,所以一直到现在他还有些记忆。
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基本可以断定,只要抓住施珊,就能将关于笼罩在卫祥锦车祸这件事上的迷雾撕开一个大口子,到时候就算没有完全用来的定罪的证据,也能猜到幕后的真正主使者。
这时候顾卫两家也顾不上换届低调了,卫诚伯直接出动公安乃至军队在机场及公路等各个交通地点站岗,并全城范围搜索施珊的踪迹;顾新军则动用自己的行政影响力,从方方面面配合卫诚伯的行动。仅仅不到十天的时间,他们已经排查大部分区域,锁定好数个地点,并确定施珊确实还在京城中了。
“……大家晚上好,今天的新闻主要有:国务总理沈佑昌会见归国科学家;扬淮省发生特大经济案件,政治局委员、国务院副总理郝平新要求切实调查,狠抓犯罪;今年下半年国民经济增长七点五个百分点,部分省市科技自主创新能力占总比重百分之三十——”
晚七点的新闻联播里正播放今日新闻,顾新军和郑月琳临时有事,顾正嘉在学校晚自习,顾沉舟一个坐在客厅看电视,同时跟卫祥锦打电话——这是自从突然发现施珊行踪,顾沉舟连打了五十多个电话之后,卫祥锦第一次拨回来。
他似乎刚刚才长跑完,气都还没喘均,第一句话就是:“五十多个电话,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大事!”
老实说,顾沉舟对今天能接到卫祥锦的电话其实有点惊讶,他笑道:“十七八天都过去了,有什么大事要等你来问,黄花菜也凉了!”顿了顿又说,“你那边的任务结束了?知道关于施珊的事情了吧?”
“知道了,你告诉我我爸之后,我爸当天就告诉我了。”卫祥锦在电话那头说,“不过真没想到,你居然会一打五十几个……”
“我那时候发呆呢,电话自动拨号。”顾沉舟其实也觉得自己那时候太不淡定了,当然嘴上还是要找找理由的。
卫祥锦说:“现在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你在那边看新闻?声音都和我这里的重叠了。”
顾沉舟笑了一下:“正好一起看了。在找人,如果找得到施珊,这次的事情就查清楚一半了!”
卫祥锦又说:“我在这里不太清楚,我爸和顾叔叔这两天动用了很多力量,又是设岗又是搜查的?”
“说你不知道,你其实知道得很清楚嘛,红三代的范儿,心里门清啊。”顾沉舟调侃说。
卫祥锦也笑:“说认真的呢。”
顾沉舟其实也知道卫祥锦的意思,不说两人这么多年兄弟,光光说在政治家庭里长起来的三代,有几个不懂听别人话里的意思?这个关键的时刻,如果事情摊在他身上,出于梦境的警惕,他会选择暂时忍上一口气也确实这么做了;但卫祥锦的事情不同,一方面当时那些人是真要卫祥锦死,另一方面是这件事的幕后主使者还没有还没有被抓出来,如果放过这个机会,很可能会再也找不出来:“说是低调,也没有真的从老虎低调成病猫的道理,如果咱们两换个处境,卫伯伯肯定也帮我爸爸一查到底。”
卫祥锦说:“会不会影响顾叔叔退下去的决定?”
顾沉舟肯定地说:“不会,只是拖了一会,并不影响。”
“好,”卫祥锦在那头又说了两句,似乎被什么人催促了,很快说,“我先挂了,下次再说。”
顾沉舟刚刚应了一声,电话那头就传来嘟嘟声。他按下手机的同时听见开门声,一抬头:顾新军和郑月琳回来了。
“爸,阿姨。”他从沙发上站起来说。
顾新军点点头,看见电视里还在播新闻就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郑月琳则给了顾沉舟一个微笑,然后走上楼去换□上的职业套装。
“爸,喝茶。”壶里有刚刚泡好的热茶,顾沉舟倒了一杯给对方,顺便看了一眼对方的脸色——发现刚才自己并没有看错,顾新军面上沉沉,神情确实不太好看。
今天发生了什么?顾沉舟刚刚琢磨着,就听新闻联播里详细播出了关于扬淮省特大经济案件的报道。
顾新军端着茶杯闭目一会,突然开腔说:“扬淮的省委书记是汪系的人。”
顾沉舟怔了一下,看看新闻:“这件事要省委书记来背黑锅?”
“黑锅不黑锅,还不知道是不是呢。”顾新军淡淡说,“倒是这个时间,真的凑巧了。”
“是郁系那边做的?”顾沉舟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