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还没说完,白少缺不由分说将她拦腰扛起,一路朝冢外奔去:“激将法这么老掉牙的套路也敢拿出来,你不过是胜在猜准了我的心。”
楼西嘉顺着他的话张口就驳:“是啊,那你给不给我猜啊?”说完,两人对视一眼,又尴尬得一致沉默下来。
“对不起。”
隔了很久,楼西嘉良心不安,在他耳边轻轻道:“那时我以为你只是想要报复昂哥哥,顺带气一气那几个老头,所以才在神殿上说要娶……”正因如此,她走得潇洒,连个招呼也没打,只以为自己和白少缺就是搭台唱戏,曲终人散也就江湖来去随心了。
她这个“小妖女”也是有心的,坏事不做绝,好事看心情,恩怨情仇乍分明,有人对她好,她心中也会生出不忍。
“我要的又不是这个,我不接受。”哪知白少缺分外狂傲,丝毫不为所动,反而就此岔开了话头:“好了不说这个了,你这伤怎么来的?”
楼西嘉一时无话可说,便将离开哀牢山的缘由都道了出来:“我拿到义父的血玉后,本欲打南中入蜀,可是无故在蜀南竹海外遭到了埋伏,他们人多势众,我本想借地势逐一击破,却发现这些人比我更为熟稔巴蜀地势,我猜测此中有诈,便一路折返鸳鸯冢,后来的你都知道了。”
白少缺对蜀中之事不甚了解,因而未作评判,倒是提到山中婢子时,嗤了一声:“敢在我哀牢山下绊子,这事儿绝不能如此善罢甘休!”
两人自月下一路绕出清风林,不得不说,楼西嘉这个老油子加上白少缺的‘逍遥游’身法,几乎能做到飞鸟不惊,片叶不落,眼看离残碑不足半里的距离,只要再坚持一会,便能与姬洛汇合,到时候离开了鸳鸯冢,纵然姑萼有通天本事,也对他们无可奈何。
然而,他们两个小辈心比天高,终究是低估了老一辈的能力和心思。正中树上,拿着角梳梳头的女子回头瞥去一眼,便连周遭的空气也似给凝住了一般,白少缺靴底的飘叶顿了顿,被剑气绞成了齑粉。
“大师父。”楼西嘉心中七上八下,赶忙拍打白少缺的背,示意他将自己放下来,而后迅速挡在前面。
这模样怎么看怎么像私奔少女被逮个正着。
作者有话要说: 大年初一,祝小可爱们新的一年心想事成,平安健康,事事如意顺遂
今年的写作愿望:写完《公子传令》且全文不崩,存完稿后期结局卷尽量日更让大家看得爽,完成《冠剑行》大纲努力存稿,偶尔有空摸鱼写一写短篇温馨治愈小故事
ps:幸好前天和小伙伴们聚了一顿火锅,足以弥补我除夕夜上课到晚上八点的桑心2333
第136章
姑萼的目光越过楼西嘉,落在白少缺身上,脸色霍然变得难看,嘴中一字一句冷冷蹦出:“我让你在鸳鸯冢养伤,你这是去哪儿?婚姻之事,既无你义父首肯,也无为师赞同,你要学你二师父吗!”姑萼抬手一指,喝骂道:“你知不知道,聘则为妻,奔则为妾!”
手中那枚伴她多年的黄杨木梳在她话音落下时扭成麻花,由是楼西嘉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骇了一跳,她知道她的大师父是真的生气了——姑萼别的不上心,但就二师父那破事儿膈应了一辈子,如今她跟白少缺出逃,那还不是将好撞在刀口上!
然而事已至此,楼西嘉无路可退,被抓回去少说也要关禁闭,当即梗着脖子道:“这么多年了,反正你也不把我当徒弟看不是?我离开鸳鸯冢不是正合了你的意!”
白少缺听着姑萼的话不对味儿,以为楼西嘉是为自个儿出头,心中畅快,便摩拳擦掌,挺身而出:“臭婆娘,有什么事情你冲我来!”
“都说了不要叫臭婆娘!”楼西嘉朝他腿上踢了一脚,示意让他赶紧走别瞎管闲事,但她眼睛都快眨瞎了,白少缺却纹丝不动,气得她在心头大骂这人性子就如匹脱缰的野马,完全唯心是从。
“出言不逊!”姑萼指骨捏得格格响,她狞笑一声,话虽是对着楼西嘉骂,可长剑出鞘,却剑指白少缺。白少缺袖中刀滑落手掌,抬肘将楼西嘉击退,自己一跃而上。
白少缺张狂乃是因绝世功法傍身,但姑萼习练鸳剑四十载,只差一线便能悟得人剑合一,白少缺再厉害,到她面前也就是个半软不软的柿子,光靠招式想要压她一头,几乎是痴人说梦。楼西嘉捏了一把汗,转头只瞧他咬牙力战,两人在林中交手,打得那是惊天动地。
不远处,司夫人与姬洛轮流守夜,此刻都被这冲天杀气震醒,瞥了一眼当空的刀剑气,也管不得那一线雷池,纷纷赶了过去。本以为就算白少缺平日言行失当,但有楼西嘉在,好歹也能顾忌一二,可这一上来就是真刀真枪,算几个意思?
二人赶到战圈,只见当头红黄二影矫若龙翔,容貌难辨,入目只剩几道兵器折射的白光忽闪,随后“锵啷”之声此起彼伏,吵嚷耳廓。
“师姐!”
司夫人先瞥了一眼站在后方的楼西嘉,看她神色紧张,不由想开口帮衬,可姑萼早对她厌恶不已,此时张口除了唤名,竟不知该从何说起,因而心中更为火急火燎。
姑萼自是听见了她的声音,细眉一压似是不悦她擅自入谷,恰好这时白少缺持刀扫来,刀锋从颊边耳鬓处落下,她回身一转,忽地笑了,抬起左手一引,司夫人手中柳叶剑嗡鸣两声脱鞘而出,打斜地里朝白少缺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