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昆见此场面,心中叫苦不迭,代学坤哪里知道,眼前这位拿剑的大神他压根儿没法子驱使。
李舟阳自有打算,任凭海昆眼皮都眨抽搐了,他也视而不见,反而趁势径自越过姬洛肩头送剑一冲,将赵恒义怔忡还未接过的书信绢帛都一并毁去。
姬洛一叹,他算是明白这会子演的哪一出:这东西眼下该毁也不该毁,李舟阳要向赵恒义示好,那么得帮他免去麻烦,所以毁了最好,但毁了之后,反而又落人口实,叫辩也辩不清,说也说不上,真是个两难局。
这当口,偏偏那剑客毁物撤剑退到一边,还要自作聪明地冲姬洛轻飘飘一笑,拿口型说道:“东西独一份,才有它的价值。”
姬洛知道他指的是他抢到的那半份,不由觉得好笑。
而另一边,赵恒义的亲信和代学坤的人动上了手,那几个中立的长老本是不大喜代学坤的作风,但又听他言之凿凿,再观那少年与赵恒义交接,登时有些摇摆不定。他们毕竟不是袁可止,一时犹犹豫豫忸怩踟蹰。
代学坤打心里呸了一声,只觉得这些死老头越活越没志气,猜度定是忌惮赵恒义的身份,忽地想起查到的那一秘密,不由喊:“长老们无须忌惮,这小子根本不是袁老舵主的侄子!”
袁护立刻跳出来帮腔,指着赵恒义鼻子道:“他根本就不是我的表弟,他是个歪货!”
少舵主都已发话,几个长老不禁面面相觑,当中一个孙姓长老同关倍有交情,立刻出来拿人,赵恒义自然不会任人鱼肉,折扇开闭,眨眼跟他交手了二十来招。
姬洛帮忙揍了几个没眼力的荆州舵弟子,心头忽然发疑:赵恒义来赴这鸿门宴不可能只有寥寥几人,看代学坤胜券在握的样子,难道真着了这狡狯之徒的道,援兵已经被清洗过了?
在人家的大营里死斗,没个支援,几人很快就被前赴后继的荆州舵弟子困住,赵恒义今夜似乎不在状态,跟孙长老打到四十招时,人已经落到了下风。
就在这时,忽然有个带着长风舵标识,绑着头巾的黑面小子横冲直撞进来,嘴里直嚷嚷:“不好了,堂主,少舵主,各位长老!袁老舵主他……他……他归西了!小的,小的看到,川江舵的人方才往那边去!”
袁护抖着身上肥肉,连滚带爬跑到那小喽啰的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惊喜交加:“你说什么,那个老不死……哦不,我爹他,他死了?真的死了?”
“怎么会!”
赵恒义亦大吃一惊,姬洛看那表情不似作假,再生如此事端,眼下真是百口莫辩。
刚才摇摆不定的长老本不想趟浑水,可都是跟着袁可止发家,念着几分江湖情谊也不能不出手了,当即一齐发力,赵恒义双拳不敌四手被孙姓长老捉了个正着。
见人被擒住,代学坤心中无比得意。他今夜本来就派了人去长风舵找那个病鬼的麻烦,没想到赵恒义为了夺位先一步下杀手,反倒不用脏了自己的手,还能拿下铁证,当即对自己这将计就计的智慧自得非凡,忙地喊道:“撕下他的脸,诸位就知道我所言非虚!”
作者有话要说: 小赵怎么还没有掉马甲呢……男人打架照样可以撕脸……
ps:掉头发好痛苦,我明明生活如此健康…
第64章
赵恒义反手被压半跪在地上,有想要邀功的小喽啰抢着上前撕他的脸,几双手伸过去,却连下巴都没摸到,就被一把短刀割出了血来。
“还有一条漏网之鱼?”代学坤所有的精力都黏在了赵恒义身上,秉承着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失了势大局定,难道还能翻出什么浪子,大家都是靠嘴吃饭,会生老病死的普通人,最后还不是得乖乖过来当狗使唤。
不过,姬洛蓦地出手,确实在满堂的人前拂了代学坤的面子,他晃了一眼未多看,并没有将人放在心上,随意点了几个人去抓。
他这一手掉以轻心李舟阳嗤之以鼻,冷哼一声,果然就见姬洛得势,带着人在满堂飞檐走壁似的乱窜,游刃有余不说,还能抽空看看赵恒义的情况,再添一把乱。
赵恒义落难却还揣着那张平和的笑脸,先是听见哼气声朝李舟阳深深看了一眼,而后冲着姬洛喊:“可怜见的押错宝喽,不如拼出一条血路,能走多远走多远啊!”
姬洛闻言,当真往门前扑,不过人将将要跨出时,一个鱼龙跃,左右追来的人头磕头,脸撞脸,‘哎呦’一声纷纷倒地。姬洛微微一笑,调头往李舟阳方向去,他身法一变,直摘他伞柄挂剑。
“放肆!”
李舟阳闻听风声,怎肯给他得手,当即脚下一旋避开来。可他哪知姬洛并非什么正儿八经的公子,能屈能伸,最能猜度人心看人脸色,李舟阳越是不肯给他搭手,他越要带他搅混水。何况,若没有这人捣乱,方才以自己审时度势之心,纵使不能一瞬理清场中变化,但也不会让代学坤得了先手。
当下,姬洛撑着他的肩,两人往外反推,倒是又将爬起的喽啰震了出去。
代学坤哪里容得旁人在眼前撒野,当即给海昆示威:“海老哥,你这就不对味了!你是非要与我四劫坞为敌吗?”
海昆冷汗直冒。这会子,长老们都张望这精彩的打斗,赵恒义空出了嘴巴,逮着机会就要踩代学坤一脚:“代堂主这不但要党同伐异,还有吞并四邻的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