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她带着昏迷的妈妈,乘着那艘电动皮伐,顺流而下。
皮伐本就是废弃的旧品,质量实在不佳,没有行驶多久,就破裂了。
她和妈妈一起沉入了冰冷的江水里。
她们都真切地体味到了被鳄鱼撕咬的滋味,她的妈妈就是被鳄鱼咬伤了脸,才毁容的。
医生说过,她这样的冰寒体质,很难受孕,恐怕这辈子都做不成母亲了。
想来真的好久,没有人像盛千驰这样照顾她了。
想起往事,心里蓦然像被刀尖刺痛了,突然就觉得,与盛千驰此刻这样的亲密,荒唐得可以,所以她倏然收回了自己的脚,脸色也跟着冷了下来。
她在做什么?
怎么可以和他如此亲近?
她的人生就是战争,大仇未报,妈妈还未获得自由,她就要时刻铭记,就算现在迫不得己被囚禁在盛千驰的身边,他对她的好她也要时刻免疫。
于她而言,他也只有利用价值。
手里突然空了,盛千驰感觉心脏也突然空了一瞬。
他的手顿在原位停了好几秒,才缓缓抬眸,看到女人突然就冷漠得悠远而疏离。
这个女人,真的就像多棱镜,每换一个角度看她,都有不同的感受。更或者说,每换一个角度,她都有极致的变幻。
就像此刻,前一秒他还感觉,她其实也有温暖的一面,但下一秒,她就又冷漠得仿佛天山的雪岚。
他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哪里惹了她不快。
他唯一可以判断出的是,她又在跟他闹腾。
“顾佳音,有话你就跟我说,嗯?”
他说过,她想闹腾那就闹腾吧,点火烧房子都可以,就是别一副无风无雨也无晴的死样子。
但她偏偏突然就安静漠离得像一块千年不化的冰。
顾佳音沉默了片刻,突然意味不明地问,“盛千驰,你这么困着我,想困多久?”
盛千驰的双眉突然皱紧,这个问题,他没想过。
顾佳音继续说,“你既然不爱我,那么囚困我也不过是一时的兴趣,我只想知道,你的兴趣什么时候散?”
盛千驰的眉皱得更紧,兴趣什么时候散,他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这辈子可能都不会散。
顾佳音看着面部线条渐渐紧绷且冷冽的男人,红唇一张一合,就像在谈一场合约,“不如我们立个契约吧?”
盛千驰沉默着看着面前的女人,她要契约?
“两个月为期,你若能拿得出让我心甘情愿的理由,那么我就做你的女人,但如果你拿不出,那你就放了我。”
盛千驰蹙着眉心,看着面前平静得像是死水无澜的女人,他很想知道她的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可是,她深得像海,迷得像雾,他看不透。
相比之下,他似乎比她明朗得多,他的要求一直很明确,那就是要她做他的女人,也明确说了他只会宠她,而不会爱她。
见男人始终沉默,顾佳音讥诮地挑了下眉,“怎么,你不敢吗?”
“好。”他这样高傲的男人,经不起这样折辱颜面的挑衅,“不过这两个月期间,你必须要乖,顶着我盛千驰女人的头衔,就不能招惹其他男人。”
还是那句话,他盛千驰看上的女人,就不可能让她从指缝溜走,两个月,他有信心征服她。
顾佳音浅笑,“好,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