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一旁的叶阳峻亦应和劝道:“大伯父说得对,这回捉拿莫衍并非儿戏,关口一带乃至镇子里外都布下天罗地网,兄长还是莫要……”
叶阳峰如何听不出这言下之意是劝自己莫要“多此一举”,当即冷冷地回道:“我几时说这次行动是儿戏?”
见叶阳峰言辞不客气,叶阳峻连忙以退为进,“堂兄误会了,为弟之意是那莫衍阴毒狡猾,万一出了什么意外……”
然而叶阳峻这谦卑地模样,在叶阳峰眼里可不落半点好,他反倒是更加激进地反问堂弟:“莫衍狠毒,我叶阳峰难道就是吃素的不成?何况这潭平里外都由峻弟你布局周密妥当,能出什么意外?”
叶阳峰这一席话看似褒奖,实则是在发出警告:此次潭平的一应部署皆由他叶阳峻完成,叶阳峰若真的去了关口,捉了莫衍,则功劳和光芒会宣布聚集在叶阳身上,若是稍有差池,那么一切罪责便都会归在叶阳峻这个关守朗将身上。
叶阳峻未再继续解释,此刻的他进退两难,心中暗道:近日跟在大伯父身边春风得意,倒是忽略了叶阳峰亦不是那么好拿捏的。
见堂弟落了气势,叶阳峰继续向父亲请命,“父亲,那贱人之子害死了妹妹在先,又迫害我叶阳祖宅,儿子恨不得把他的皮抽他的筋,现在既然他送上门来,儿子定要亲自将他拿下,给妹妹报仇,也让外人知道,咱们叶阳家儿郎不是那般好欺负的!”
说到激昂之时,叶阳峰更是俯首跪地,悲怆道:“父亲,儿子求您允准!”
见儿子说的慷慨悲愤,叶阳侯终是松口了,尽管心中仍有忧虑,可转念一想,若儿子能够亲自捉拿那莫衍,传出去可比叶阳家一群老爷们躲在老宅里好听得多。
“也罢,既然我儿有此决心,为父便不拦着了!”叶阳侯将儿子扶起,又对身后的随从道:“去把忠烈金铠取来!”
这忠烈金铠是先皇赐予叶阳侯之父,表赞叶阳一族满门忠烈,后传与继承侯爵的叶阳忠。
尽管叶阳忠弃武从文,做了言官,每逢重大节庆或是册封之日,他仍会穿上这一身镶金战铠,以彰显皇家的重视和恩典。
不一会儿,随从将忠烈金铠捧来,叶阳忠接过铠甲抚摸着上面镶着的叶阳族徽,抬眼正色看向面前的儿子。
满屋的人当即知晓叶阳侯之意图,忠烈金铠代表着叶阳侯本人,更是叶阳全族的象征。
叶阳峰大惊:“父亲,这,这万万不可啊!”
叶阳侯却是微微摇头,语气坚定:“峰儿,此战非比寻常,关乎我叶阳家的未来,你定要格外谨慎,穿上忠烈战铠去为你妹妹报仇,将我叶阳家的荣耀带回来!”
叶阳峰单膝跪地,深深颔首,双手齐齐高举,“儿子定不会辜负父亲的期望!”站起身后更刻意瞥了一眼蔫了的堂弟叶阳峻。
叶阳峻自然是恨得牙痒,可那忠烈战铠已经在他眼前稳稳地落在了堂兄手中,他只能暗暗隐藏心绪,之后再寻机会。
然而叶阳峰心里的算盘,可不仅仅是此刻在父亲面前,胜过堂弟一筹。
要知道最想要除掉莫衍的应当是东陵翊,害死其母更直接威胁到他的储君之位,若叶阳峰能够顺利亲自捉回莫衍,在太子面前那便是立了头号大功。
只要未来的君主关注到自己,甚至另眼相看,才真真是前路无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