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别驾大人,近日我荆州各地皆传出四起之声;此事只怕不宜在这兵营之中相谈,近来北方雄主逐渐掌握我南方诸地之情形;此事不可不防。”
张绣闻言当即明白贾诩之意,随即便挥手示意司马懿晚些再商议此事;之后便转身走出营帐与文稷、胡车儿以及黄叙三人抓紧准备这膳食,以便晚些于宣威侯府中商议出兵之大事。
“文和先生这般倒是让司马懿感到更加有趣了,不知文和先生心中是倾向威侯还是我家主公?亦或是说文和先生心中一直都有着另外的人选呢?”
“别驾大人此前只身往宛城,从未这般深厚对待贾诩;此番却是处处试探贾诩之意,想来此番定是已经下定决心让玄德大人参与这北方大战之中了吧?贾诩所言必不会变,主公有恩于贾诩;主公所在便是贾诩所在,还请别驾大人明鉴。”
司马懿见状则是抬起双臂轻轻向贾诩行礼赔罪,随后便转身离去与张绣等人一同处理接下来的要吃的烤羊;贾诩则是静静的思虑着司马懿所说。
“征西将军曹操求见杨太常~赶紧替带吾入府面见太常大人,迟了误了吾之大事信不信吾即刻便斩下你的头颅?”
“将军!将军!!小的不过是府中一家仆,您又何必这般威吓小的!这非是我不愿带将军入府,而是我家老爷吩咐过无要事不得轻易打扰啊!”
感受到脖颈处曹操佩剑传来的阵阵凉意,那家仆急忙向曹操求饶;只是凉意之后的微微刺痛让其不敢再与曹操对视,甚至双腿感到微微发软;曹操身后的曹纯与曹真则是静静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幕。
“还看着作甚?难道他被我主生擒不得脱身,尔等也是双腿了吗?还不快些入府请你家大人出来!”
被曹纯一嗓子那呆呆注视之人急忙转身入府前去告知杨彪门口之事,而府中杨彪正不紧不慢的煮着茶水;见家仆慌张而至便抬起头问道:
“可是征西将军曹操于府门之外?”
“正……正是征西将军!与之一同前来的还有接管整个许都城防的曹纯、曹真二位将军,而且如今征西将军正持剑……”
“罢了,该来的总会到来……你且前往府门将征西将军请至此处商谈吧。”
“是!”
那家仆得到杨彪示意后急忙快步赶往府门之外,而府门外那被曹操生擒的家仆则是有些后怕的跪坐于府门处;曹操在其身上轻轻抹去剑锋处的鲜红后便将佩剑收了起来静静的等待着。
“主公,是否需要直接入内?虽说德祖先生得主公器重,但这太常大人属实过于无礼;我与子丹这便去将其擒来。”
“不错!元常与孝先先生多次持主公之书信,更以陛下之名义前来求见;这杨彪都视而不见更是装病不出!我曹真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病了!”
“好了,你二人先行退下去巡视我许都之城防吧;此次太常大人定会见吾的,莫要因为此事惹陛下不悦!”
曹纯与曹真见曹操这般述说也不好再多加劝阻,只得上马先率麾下士卒前往巡视城防;曹纯与曹真走后不久那家仆便快步而至带领曹操入杨府中而去。
“未曾想四世三公的杨府竟是这般极简之居,不知杨太常平日里都有何等苦恼之事呢?”
“这……主子之事我岂敢妄加猜测,还望征西将军莫要为难小的才是。”
曹操闻言也不管那家仆是否知道杨彪所想,自顾自便行走至一小片竹林之前;随即便仔细的观阅其眼前的这一小片竹林。
“竹身笔直而翠,竹叶长尖而不失嫩绿;养竹之人定是君子之行,不知此片竹林何人细心为之?”
“此乃我家老爷亲自打理,将军若是喜欢可询问我家老爷此间之事;只是我家老爷早已煮茶恭候,还望将军能……”
曹操轻轻折下几片竹叶置于手中,随即又弯身观察起小池中荷叶;伸手拿起一片荷叶后便再度随家仆一同前往杨府厢房,等候多时的杨彪则是静静的坐着等待曹操的到来;家仆见曹操至便向杨彪行礼告退。
“操不请自来还望太常莫要怪罪操才是,此间竹叶翠绿而荷叶清澈;遂不自觉而为之,想必太常定不会有所怪罪不是?”
“征西将军何需这般言语,我儿既已为将军所得;二州又再度回到将军之手,为何将军还要这般手段逼迫杨彪呢?不知将军心中所谋到底为何?”
曹操闻言则是直接坐于杨彪对面,随即便将身前茶水拿起轻轻的品尝起来;感受到口中清凉后曹操将手中竹叶与荷叶放置在二人身前的桌面之上。
“太常之言操不敢苟同,昔日操不顾天下之阻尽力迎回天子还于许都之中;今时所为难道还不足以证明操心中所想吗?想必太常应当明白操所想及所为若是需要牺牲,那么操自不会心软!”
“所以你曹孟德还要玩弄汉室天下、玩弄大汉天子于何地步?你莫要忘了!你祖上世代皆食汉禄!而今所为你曹孟德就不怕祸及后世吗?”
曹操闻言却是轻轻一笑,随即便拿起桌面上的竹叶与荷叶;然后将手中茶水轻轻倒入两种不一样的叶子上,竹叶之上的茶水迅速下落而荷叶之上的茶水却是静静的躺在荷叶中间。
“操此生愿为汉室征战,但不代表操能认可那混乱不堪的天子所为!天下终将一统,若是能以必要代价换取最快的一统之大汉河山;操被世人如何称谓又有何不可呢?”
“所以你曹孟德便可以行不臣之道囚禁天子为股中之物吗?昔日董贼、李、郭二人比之你曹孟德尚不至半余!”
得到杨彪之言曹操却是将手中荷叶翻转将所滞留之茶水尽数倾泻,随即起身背向杨彪道:
“竹自比之为君子,然其叶尖而锋利!伤人往往于无形之举,其所承除己身外再无他物!其翠而值坚韧,其黄而附其脆尔;所谓君子却只乎其身!荷以花之丽示人,然其叶比之花用处更大更深;所承之物为其花所不能承,而叶之下却是深潭一片!”
“所以你便要缚其竹叶而自比荷吗?只怕曹家还担不起这天下之重任!如今大汉天子尚在而你曹家却不以为然,只恨老夫无力为汉室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