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保持沉默,固步自封已经太久了。
苏毓放好碗筷和锅子,转过身来正好碰上他奇妙的眼神,一瞬间甚至忘记了自己想说什么,也躲不开原慎的目光,只是呐呐的说:&ldo;我做完了。&rdo;
原慎这才好像突然惊醒一样,往后退了一步:&ldo;好。&rdo;
他真的有点奇怪,苏毓现在已经确定了。
18,论一个晚上能够尬笑多少次
苏毓察觉原慎不大对劲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给程呈住的医院打了电话,问原慎最近是否去过。他本来想的是或许原慎想通了,或者发生了什么变化,其实没有料到会在医院这里就得到一个大料:前几天程呈醒来过一次,大概保持清醒十几分钟,然后就又昏迷了。
但是植物人这回事是这样的,躺一辈子不稀奇,躺好几年重新醒来也不稀奇,都是概率的事。程呈既然已经醒过来一次,就一定还有第二次,他的生命体征并没有大的变化,十分平稳,可见确实是原慎要熬出头了。
苏毓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程呈好转,原慎会对自己更好。
是感激吗?
他心里一团乱,甚至没想起要和金碧辉倾诉倾诉,而是一个人愣愣的坐着,胡乱思考。
过不了几天是苏莹的生日,他和原慎约好在那里见面。苏毓心情不好,但该去的还是要去,再说苏莹好心好意把自己的生日给他操办,弄成一个好机会,苏毓也很领情。于是打扮好了往酒店里走。
确实对于苏莹这种年轻女孩来说,在酒店里举办宴席庆祝生日看上去太老套了,所以苏毓结合多方意见,给她请了好几个喜欢的明星过来表演,原慎是嘉宾之一,大概也要上台。
苏毓是客人,而且是苏莹的长辈,送上生日礼物就坐下了。
自从这场生日宴会的消息流传出去之后,宾客名单上就不得不多了好些合作伙伴的名字。有了苏毓在,苏莹就不必挑大梁客套,叔侄二人手挽手的寒暄了一圈,苏毓被苏莹带到了角落。
女孩穿着高跟鞋,英姿飒爽,颇为犀利:&ldo;好啦,到底怎么回事,你看着很不高兴。&rdo;
苏毓知道不被她看出来是不可能的,但却不准备真的告诉她什么,随便用个理由糊弄过去了:&ldo;胃疼。&rdo;
苏莹狐疑地看着他,审视了没多久到底心软,把他领到一张桌子上,招手叫了点吃的,让他垫垫肚子。
生日会上苏莹是主角,没待多久就走了。酒店宴会厅里灯光迷蒙,人声喧嚣,灯影陆离,苏毓坐在彩色的旋风眼里不紧不慢的吃一份蛋糕,倒是挺别致的,颇有大将风范。
苏莹临走的时候给他头上戴了个兔子耳朵,苏毓也没拿下来,慢条斯理吃完了蛋糕,随手从路过的侍者手里的托盘上拿了一杯酒漱口。这时候有人认出他来,大声打招呼,苏毓不知不觉就把那杯酒喝完了。
现在的小姑娘们喝起酒来一个赛一个的虎,宴会上的酒度数都不低,苏毓喝下去才知道不大对,可能要醉,但是想一想又无所谓,今天的主角不是他,喝一点也不碍事,所以反而抛开了顾念,多喝了几杯。
他的胃病是因为饮食不规律,加上喝酒,所以单只是喝酒苏毓其实觉得自己可以的。他还惦记着今天原慎也要来的事,于是应付过几个人橘还是找了个角落坐下。
这时候正好原慎登台。
灯光迷蒙,拢成一束照在他身上,苏毓听到他的声音才抬起头来,正好看见原慎的笑。是那种营业式的笑,练习了成千上万遍,又美又冷漠。苏毓看得一愣,这时候原慎已经开始唱歌了。
原慎很少唱歌,但也是学过的,气息吐字都很规范,唱得也不错,是一首送给寿星的情歌。
苏毓靠在椅背上慵懒且没有形状的坐着,是软趴趴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他隐约觉得有点难过,但也说不上难过什么。又有些怨怼,但忍不住怨怼的是自己。
未免太没有出息,在这种事情上遭到这样的挫折。
他走了神,又因为灯光昏暗,更加没有注意到原慎唱完歌之后下来,和苏莹只说了几句话,就没入了人海。
原慎是冲着苏毓来的,应付了事之后就下来找苏毓。奈何灯光太晃眼,苏毓又消失在人群里,找他殊为不易。走到半路上原慎甚至觉得有人偷摸自己的腰和屁股,挂了满脸黑线继续往前摸索。
苏毓再回神就正好看到原慎和一个年轻男人说话的样子,他是很柔和的,又很随意,苏毓眯起眼睛看了一会,怒火中烧,妒火中烧,一时间忘了自己手软脚软,站起来就要去宣示主权。
这时候正好原慎也看到他了,眼底一亮,像点燃一盏灯,就要过来。
苏毓还没站起来,原慎就到了他面前。灯光颜色不对,原慎并没看出来苏毓是醉醺醺的,自然而然在苏毓站起来扑过来的时候张开手臂,等闻到酒气也来不及了,苏毓一口咬在他的脖颈上,还挺用力。
咬了好一会,苏毓都不肯松口,两手搂住他不让他走。原慎不明白这是为了什么,但猜测苏毓是醉了,于是打算好歹把他带出去,休息算了。
苏毓头上的兔耳朵是薄纱裹着铁丝,上面装饰着绒毛,可爱是挺可爱的,但是戳着原慎的太阳穴就不太美妙了。左右没人看,原慎干脆打横抱起他,从人群的空隙里头钻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