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看,管仲是个经济学家,把齐国经济搞的有声有色,实际上管仲是个为了齐国利益无所不用其极的阴谋家,经济只是管仲对外称霸的一个工具。最经典的案例,就是管仲通过鲁缟打跨鲁国的经济基础,迫使鲁国承认齐国的霸主地位,归于齐国霸业之下。
春秋初期,鲁国算是中等强国,有能力给齐国制造大麻烦,比如著名的长勺之战。柯地会盟时,鲁人曹沫执刀劫持姜小白,逼近姜小白吐出之前强抢的鲁国地盘。齐国霸业初建,羽翼未丰,很难用军事手段解决来自鲁国的威胁,那就只能在经济战线上给鲁国找找麻烦了。
管仲是打经济战的行家,具体的“作战”任务由管仲来安排。管仲深知要打跨鲁国的经济,首先要想办法使鲁国多种经济变成单一经济,而且是受制于齐国的单一经济。
政治是名利场,是非多,利益关系错综复杂。战场上一将功成万骨枯,官场上也一样,一群人进行长跑,沿途不断有人掉队,最终只有少数人能跑到终点,顺利登上领奖台。官场讲的是察言观色,逢上所好,逆批龙麟能博忠直之名,但往往也为君主所不能容。
写春秋,没有过于明显的重点,就是把春秋的一些著名人物,如老子、孔子、管子、伍子胥、勾践等人各写一个专题,感悟他们的传奇人生。还有就是一些重大历史事件,比如晋小宗代大宗,齐国的瓜代之变,骊姬乱晋,再加上城濮大战等。为了点缀一下,也涉及了一些宫闱八卦题材,比如著名的夏姬事件,荒谬的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这个春秋实际上是个大杂烩,杂七杂八的都放在一块下锅了。零度说的大师,狼可万万当不起,现在小师都算不上,还需不断的学习,丰富知识储量。这次写的是春秋,没有涉及战国,所以就没写商鞅。商鞅与孝公的君臣组合是绝配,不比管仲之于桓公逊色。红军计算的这个数字,倒没有想过,如果菜咸了,就当咸菜吃了吧,呵呵。小笑身体在管仲的授意下,齐桓公姜小白突然下令,禁止齐人穿齐国生产的纨布衣服,而改穿鲁国生产的缟布。由于齐国的外贸大头就是纺织,此举对齐国纺织业的打击可想而知,民怨四起,但姜小白还是坚定地执行了管仲的计划。
天上掉下来一块喷香的大肉饼,鲁人都笑傻了,没有多想,就张嘴接住了。因为齐国人口非常多,所以鲁国生产的缟布供不应求,为了多从齐人身上拔毛,鲁庄公姬同发动国内所有的纺织作坊,没日没夜的赶制缟布。
看到白花花的银子源源不断地流进鲁国,上至国公,下至百姓,兴奋地合不拢嘴。但鲁人很快发现有个问题需要解决,就是鲁国的纺织业工人太少,跟不上齐国发来的订单。
鲁庄公估计是想趁此机会控制齐国的纺织品市场,下令让国内的农民都改行做纺织工,种地的收成微薄,不如改行织布,一来能赚钱,二来也能缓解国内的阶级矛盾,何乐不为?
鲁人一窝蜂地弃农从织,导致田地荒芜,鲁人的粮食问题日渐突出。等到姬同发现中了管仲的圈套时,已经来不及了。管仲下令,严禁齐国从鲁国进口缟布,同时立刻恢复齐国本国的纺织生产,齐人并不缺衣服穿,但鲁人因为得不到齐国的缟布订单,已经没粮食吃了。
齐国不但是纺织品大国,更是粮食生产大国,有足够的粮食销售到鲁国。但问题是,管仲“无耻”地提高齐国的粮食价格,鲁人没粮食吃,只能一边骂着管仲,一边出高价购买齐国的粮食。鲁人之前通过销售缟布从齐国赚来的银子,统统还给了齐国。更要命的是,鲁国的粮食命脉至少在一年时间内被齐国牢牢扼住,姬同实在没办法,只好向姜小白求饶,答应奉齐国为老大。
管仲的经济外交战之厉害,于此可见一二!不过并不能因为这件事责备管仲心肠恶毒,孟子曾经曰过:“春秋无义战”,大家屁股都不干净,谁也别指责谁装大尾巴狼。
对于一个国家来说,维护本国利益的最大化,才是世界上最大的道德。姬同指责曹沫不顾道义的劫持姜小白,这本身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管仲通过经济战戏耍姬同,不过一报还一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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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仲是齐国国相,他首先要为齐国统治集团以及齐人负责,他没有为其他国家利益负责的义务。但同时我们应当看到,当时春秋虽然诸国林立,但却有同一个宗主国——周朝。这一点也决定了各国除了“地方主义”之外,还兼有“天下主义”,而管仲正是如此。
除了要为齐国谋霸业,管仲肩上更承担着保护中原华夏文化不受外族侵犯的责任,正如《诗经》所说“兄弟阋于墙,而外御其侮。”管仲所理解的“霸”,绝不只是齐国独为天下之尊,更要铁肩担道义,率诸国捍卫华夏文明。
自西周末年以来,中原地区承受着来自周边各民族强大的军事压力。特别是春秋的出现,诸国内战不断,实力此消彼长,间接的增加了诸边各民族的军事实力。东有夷,北有狄,西有戎,南有蛮,特别是北方诸狄戎部族,连年内犯。管仲曾经说过:“戎狄豺狼,不可厌也;诸夏亲昵,不可弃也。宴安酖毒,不可怀也。”?
管仲本人是坚定的民族主义者,他与姜小白,高举“尊王攘夷”的大旗,强硬执行反击戎狄的战略,为捍卫华夏文明做出了伟大的贡献。如果任由戎狄从四面八方向中原扑来,也许华夏文明早就夭折了。
先圣孔子对管仲的人品基本执否定态度,在《论语。八佾》对管仲的人格缺陷大加鞭挞,说“管仲之器小哉!”理由是管仲曾经有过“三归”的丑事。
关于三归作何解,在历史上有一定争议,一种说法是管仲结了三次婚,一种说法是管仲大治府第,花钱不心疼。孔子鄙视管仲的人品,是个不通情达理的野人,甚至还嘲讽管仲:“如果管仲懂礼,那世界上还有谁不懂礼!”
不过孔子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事论事,功是功,过是过,有过则贬,有功则褒。对于管仲“尊王攘夷”的伟大功业,孔子极为推崇,称赞管仲是伟大的民族英雄。
孔子的学生子路认为管仲做为公子姜纠的相傅,姜纠之死,召忽随之,而管仲却腆颜事姜小白,为人不仁。孔子当即反驳:“齐桓公九合诸侯,成就霸业,这就是管仲最大的仁德!管仲不仁,天下无仁矣。”
孔子另一个学生子贡也向老师发难,说管仲不忠于姜纠,即为不仁。孔子义正辞严的告诉子贡:“管仲相桓公,霸诸侯,一匡天下,民到于今受其赐。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没有管仲横空出世,拯救华夏文明,我们现在就要服从夷狄风俗,披散头发,穿夷狄服式,岂有今日!
历代评管仲者多矣,惟有孔子的这句赞语最具分量,一是由于孔子的历史地位所决定的,二是这句话高度概括了管仲之于历史的贡献。众所周知,春秋战国时代是中华文明最为关键的发展期,中国两千多年的历史发展,只是在春秋战国的基础上发扬光大。如果没有管仲,夷狄入主中原,之后中华文明的辉煌是不可想像的。
孔子对管仲的评价,管仲完全当得起,但孔子指责管仲不知礼,则有失偏颇。《左传。僖公十二年》记载了这么一件事情,这一年(公元前648年),为了调解东周王室与戎狄的紧张关系,姜小白派管仲出使雒邑,周惠王姬阆接见了管仲。
姬阆知道管仲的分量,所以破例以上卿之礼接待管仲,遭到了管仲的拒绝。管仲的理由是我只是齐国的下卿,按礼制,天子就应该以下卿之待我,齐国中有高、国二位上卿,如果他们来朝天子,到时天子又将用何种礼节接待他们?
虽然姬阆很欣赏管仲,甚至称呼管仲为舅父,坚持上卿之礼,但管仲半步不让,坚持尊卑有别的江湖规则,受到了士大夫的高度称赞。《左传》就说管仲懂礼节,不犯上,他受到历代的推崇是理所应当的。以此事来看,管仲何处不讲礼?
孔子最重视人的自我修养,他在《论语。学而》中对弟子做出以下要求,“弟子入则孝,出则悌,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馀力,则以学文。”而《管子。弟子职》中也有相同的内容,“先生施教,弟子是则。温恭自虚,所受是极。见善从之,闻义则服。温柔孝悌,毋骄恃力。志毋虚邪,行必正直。”要求弟子要尊敬师长,友悌兄弟。
虽然《管子。弟子职》是战国时齐稷下学宫的管子学派所作,但并不能因此认为这是稷下学宫抄袭儒家著作《论语》。当时的儒家还没什么社会地位,经常受到其他学派的批判,稷下学宫本就是百家争鸣之所,而且《弟子职》是当时稷下学宫的学则(校规),稷下诸先生们不可能去拍儒家的马屁。?
之所以出现《管子。弟子职》的思想接近于儒家的现象,最多只能说明管仲的思想与儒家有着某种程度上的巧合,甚至是不排除儒家借用引申了管仲关于人生自我修养的观点。
自西汉董仲舒提出“罢黔百家,独尊儒术”以前,孔子开始被拔高,礼敬为圣人。实际上,如果要评出春秋时期的第一圣人,管仲比孔子更合适。不仅因为管仲比孔子早生一百多年,更重要的是管仲是全才,几乎没有管仲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