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几度觥筹交错,幽古的灯光里也没人多留意我,就暗看着对面那一双人走神。
古羲这一杯下去是第十杯了,杯子很特别,玉制的古时爵形状。酒液倒入内,晶莹剔透,显得特别清润,但再美观也是茅台酒,不胜酒力的我单单只浅抿了几口,就觉肚腹如火中烧。
有人喝酒上脸,几杯下肚就变得通红了。而我看古羲是越喝脸色越白,在徐老再次端起酒杯去向他敬酒时,就连秦辅也忍不住起身去拦:“徐老爷子,今儿喝得也差不多了,要不你看”话留半句由对方领会,是一种交际技巧。
可徐老未开口,岑小姐清流细水般的嗓音在轻问:“你还能喝吗?”她那波光潋滟的眸正凝着古羲,显然这话也是问他的。
只见古羲勾唇而笑:“如若是你敬的酒,当然还能喝了。”
岑小姐莞尔了摇头说:“我不会喝酒的。”确实从坐下到现在,未见她喝一滴酒,席间都是由原本站她身后那两人在轮番敬古羲和徐老,经介绍原来是岑家叔辈人物,但似乎今晚的话语权却在岑大小姐手上。
古羲突的低头俯首靠近她说了句什么,惹得她脸上一红,目光闪烁着流离,刚好与我对视。她愣了愣,立刻冲我嫣然而笑,在我打算微笑回礼时,古羲清冷的目光也随之看来。
手莫名一抖,碰倒了酒杯,酒液洒在了身上。
终于获释退出了包厢,关上门的一刻我暗舒口气,服务员带着我弯弯绕绕到洗手间,可等我出来时却没了方向,也忘记了包厢的名字。
倒没觉得懊恼,反而有些恶劣的庆幸,因为那个包间的气氛真是不适合我。既无法加入到他们的敬酒行列里,又无法插进他们的话题,全程如隐形人般坐在桌边。再诱人的菜,再精致的酒杯以及再美妙的酒,也提不起我半丝兴趣。
既然如此,不妨好好参观下这个极具特色的地方吧。
小桥、流水、人家,似乎是主色调,而在流动的水中停了一艘仿古画舫,它才是最具吸引力的。长约七八米,宽约三米,飞檐翘角、玲珑精致的四角亭子,美人靠、盘龙柱子、水墨画布……龙柱上的浮雕盘龙和祥云一层扣着一层,层层错落有致,每一个鳞片都细细可数。
因着好奇,正想绕到船头上去这画舫,走出几步却发现熟悉的身影。刚刚还在包厢铭酒的古羲,此时竟立在那船头,格外的英姿俊朗、器宇轩昂。
眸光一闪间见画舫内走出一道靓影,不是岑大小姐又是谁?
我站的位置是个死角,除非古羲回转身来才能看见我,明知不该驻留于此冒窥听之嫌,但脚下如灌了铁一般没有动。
岑小姐轻细的声音飘来:“刚刚你说要私下教我别的方法鉴别商周青铜器。”
古羲的微侧过脸,侃侃而述:“商周的青铜器都是用内外多块泥范浇铸而成,范与范之间不可能完全严丝合缝,都会有一些小小的缝隙。当铜汁在浇铸时侵入这些缝隙,就会在器物的表面形成扉茬。因为不起眼,所以就很容易被人忽略,另外就是要靠自己的手感了。后人在仿制赝品时工艺精湛者,自然会考虑到这层,只是一种是年代的沉沦,一种则是刻意的模仿,总能有不同之处。”
他顿了顿后,又道:“你要清楚一件事,这世上不可能有毫无破绽的赝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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