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低垂下眼睑,笑道:“我在浩渊宗边上看见你们出行了。”
他言罢从怀中掏出了一只拨浪鼓递了过来:“我方才见你似乎想要。”
祁岩却看着他唇间的那抹笑意看呆了,抬手想去摸一下,却又在方云抬眼看他的那一刻瞬间清醒,强行将手收了回去。
方云注意到祁岩突然缩回去的手,立刻看向他,问道:“怎么了?”
祁岩有些心虚,但面上不显,露出个阳光灿烂的笑容:“我刚刚见哥哥睫毛上有灰。”
方云看着他的灿烂笑容,自觉心情好了不少,便也跟着笑了,不疑有他,抬手揉了下眼睛:“还有吗?”
祁岩指尖抽动了一下,笑容略显僵硬:“没了,哥哥。”
他从方云手中接过了波浪鼓,摇晃了两下:“多谢哥哥。哥哥是在这边住下了吗?”
“对。”方云抬手一指街对面,“天字二号,我这几日都住在这里。”
祁岩笑出了两个讨喜的小酒窝:“那我晚上再来叨扰哥哥,哥哥可不要嫌弃我烦。”
方云道:“我随时恭候。”
祁岩不好离开同门太久,与方云没聊几句的功夫就又得走了,临别前方云叫住他,询问道:“你的师长们这几日都住在哪里?”
祁岩不知他问这个做什么,但还是答道:“镇中富甲家中有空客房,腾出了几间供我们小住。”
方云闻言又低垂下眼眸,似是在看茶壶,片刻后笑了笑:“我知道你们此番外出是来除魔卫道的。可是那妖怪一直不出现?”
祁岩奇道:“哥哥如何知道?”
方云闻言开始扯谎:“我早先与那妖怪打过照面,是条毒蟾蜍。它本属阴,却不成想误中火毒,日日腹中备受煎熬,这才会吞噬女童,聊以缓解腹中的烈火。先前你们来的时候叫它察觉到了,这会藏在冰凉的河水中,恐怕能藏许久。”
祁岩看向他:“哥哥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方云微微一笑,抬手揭了揭茶杯盖,“你们在外总不会无休无止的停留,那毒蟾蜍却能在水中停留好几个月,待你们一走再出来兴风作浪。”
“既然它腹中日日受烈火煎熬,想必纵使泡在水中也不过是勉强度日。不如取一属极阴之人沉入水中,它见了一定克制不住。先将它引出来,再诛杀之。”
用人作饵,这手段听着其实多少有些不正,祁岩在正道门派中修行了六年,多少觉得有些膈应。
但既然是方云哥哥说出来的,应当是对的,祁岩不敢说什么不是,只是迟疑着问道:“可是如何才能找到这样的人呢?若想短时间内找到一位极阴之人,似乎多少有些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