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于倜夜在这数百年间惹的无数烂桃花,其中一朵终于寻到倜夜踪迹,不远千里追到此处来,结果在光天化日之下,就看到这对男男衣衫不整,颠倒榻上的时候,也在一掌拍碎白玉栏杆之后,怒斥一句:“好啊,夜吾仙君,你躲着我数月不见,却是在这里和新人颠鸾倒凤,琴瑟和鸣了!”
乍然有人闯入,还发出如此大的动静,床榻上的两人闻到这一声,一起转过头来。
此时两人情形确实不太雅观。
倜夜仰面躺在床上,衣衫不整,衣襟大大敞开,从胸口往下,一直露至小腹,凌危云则跪坐在床尾,虽说衣衫尚且完好,外袍却也是脱在了床下的。
现在天光尚好,两人这副情形,由外人看来,俨然是要白日宣?淫的姿态。
然而实际情形是,倜夜得伤一直未能好全,严重的又在左腿处,人一躺下之后,伤口就面向了床的里侧,凌危云涂药不便,每每要爬上床来,跪坐在床尾,把裤腿给他撩上去,才能施为,有时候够不太着,他还得往前倾身,半压在倜夜身上呢。
只是凌危云于某些风月之事全无了解,没什么意识,也就不觉得两人这样如何,至于倜夜么,反正他也一个字没说过。
此时来人气势汹汹地闯进来,撞破两人这副情状,倜夜却也毫不尴尬,神色依旧如常,倒是凌危云有些困惑的模样。
他问倜夜:“你不是设了结界,怎么有人能够进来?”
重点也落得十分清奇。
倜夜眼珠漆黑,神色坦然,道:“不知道,许是我受伤太重,结界法力也随之减弱了罢。”
凌危云点了点头,觉得很有道理,又道:“那改日我帮你加固一下结界,不然你我做着正事,总有人破门而入,却不大好。”
倜夜见他一本正经地说两人现在做的是正事,嘴角不自觉往上翘了翘,发出了一点闷闷的笑声,又即刻收住了,也是郑重点了点头,应道:“你说的很是。”
俩人兀自谈论,全然不理会门口的人,将之晾在一边,来人是个年轻仙君,生得一副白嫩面皮,眉目间有种清冷色,只是此时涨得通红,气煞了的模样,那点清冷也随之消失殆尽,甚至气得都不叫倜夜的仙号了:“姓倜的,你在我那里装得个好似君子,作出洁身自好,清心寡欲的模样,却躲在这处大行?淫?乱之事,简直仙格有失,仙德败坏——”
骂了前面一长串之后,白面仙君横眉竖目,怒而陈词:“你不要脸!”
第13章道侣的桃花来砸场了(修)
兜头被这么骂了一通,倜夜倒是没有露出被激怒的神色,他微挑起眉,嘴唇要弯不弯,带着一点似笑非笑的意思:“玉罗君这话说得有趣,你我瑶山相逢,不过点头之交,我自然以君子之礼相待,后我离开瑶山,你我情谊也就到此为止。现在我在自己洞府里,关起门来做我自己的事,与旁人毫不相干,怎么你强行破门而入,闯进我的家,还要骂我不要脸?”
玉罗仙君一时语塞,又气个不休,一张白面嫩脸涨得通红,他怒道:“反正你一个好好的仙君,在光天化日之下,做这种淫?乱的事,就是不要脸!”
凌危云在旁边听着,觉得自己不太明白这位玉罗仙君的逻辑,于是诚心地发问道:“这位仙友,你说的话,有几点我不太明白。”
玉罗仙君扭着眉毛,不善地看向他。
凌危云道:“第一点,我们是在正经疗伤,并非是在做什么不要脸的事情,我不太明白,你说的不要脸从何而来。”
玉罗仙君愣了一下,仔细再一看,这才看清楚,两人虽然衣衫不整地在床上,但凌危云手里确实有一碗绿油油的草药汁,另一只手还拿了把刷子。
玉罗仙君张大嘴,一时哑口无言,半晌,他犹自倔强,道:“哪个疗伤像你们这样子的,即便,即便是我误会了,也是你们先引人误会的缘故。”
凌危云:“……”
倜夜:“……”
凌危云又道:“还有一点,你说倜夜在你那处是个正人君子,到了这里就变成淫?乱之徒,并且因此大为不满,我不太明白,你究竟是因为倜夜淫?乱而不满,还是因为他没有同你淫?乱而不满。”
这话问得比刚才要微妙许多,玉罗仙君一张白面更加通红,隐隐透出青色,他一双眼睛瞪着凌危云,但凌危云面色平静,十分真诚,看起来一点也没有耀武扬威,想讽刺他的意思呢。
玉罗仙君喉头一哽,宛如遭到重击,手颤抖着指向凌危云:“你,你……”
倜夜在旁边看着凌危云三言两语,兵不血刃,就将对方杀了个丢盔弃甲,颜面尽失,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玉罗仙君闻到这声嗤笑,脸色一变,恼羞成怒,手中直接出现了一对双剑,剑身三棱,每一棱的刃上都有倒刺,与主人一张白面不同,却是杀气很重的武器。
玉罗仙君猛然提剑,向两人刺来。
凌危云预料不及,但所幸反应很快,凌危云的冰绡在对方提剑刺来的时候就已经召唤出来,冰绡挽出剑花,阻挡对方来势的同时,他还记挂着倜夜身上有伤,对身后的人道:“你不要动。”
“我来就够了。”
玉罗仙君来势汹汹,提剑猛刺一番,却被凌危云轻而易举,一一格挡回去,已然是恼怒不已,听到凌危云这么一句,更觉受到轻蔑,登时怒不可遏,双剑重新起势,再度和凌危云战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