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突然传来刺啦一声——房顶裂开了。
房顶前些日才受了重创,现在又遭了大难,横梁颤颤巍巍,摇摇欲坠。
众人往上看去,只见从上面落下一个人影,带起一片碎木浮尘。
众人神色都是一变。
凌危云喜道:“倜夜,你来了!”
敛锋神色一下变得恭敬,却仍显得阴郁:“三殿下,你怎么过来了?”
流火则是怒气冲冲:“倜夜,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太息宫吗?”
倜夜穿着一身黑红色的袍子,脸色很白,眼睛却浮着一层红色,他的眉间聚着一团戾气,从眼尾荡出去了一片红色花纹,就好像阿黎的纹身那样,显得妖异又凶戾。
短短时日不见,倜夜竟然出现了这么大的变化。
凌危云看清之后,不禁愕然。
倜夜却没有看他,只对敛锋道:“谁允许你们过来的?”
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阴沉的戾气。
敛锋拱了拱手,竟不敢像刚才怼流火那样,恭敬道:“三殿下,有人在三殿下宫中发现可疑人物,现在又在此人寝殿中发现了这个法阵,属下只是依令行事,请三殿下不要难为属下。”
“法阵?”
倜夜没有理他,好像这时才注意到了室内中央那个巨大的银光法阵,他微微眯眼,看了一会儿。
然后扭头去看凌危云:“你终于想好了?”
凌危云见他终于看向自己,眼中像是笼着一层寒雾,又沉又冷,与红色的光混在一起,简直令人心生惧意,他脸上的花纹像藤蔓一样,攀附了半张脸,隐隐地流转着光华,好像还在不停地往外延伸,要覆盖整张脸似的。
凌危云迟疑了下,还是忍不住张口,道:“倜夜……你怎么成这样子了?”
倜夜瞧着他,不知是讥是讽地,道:“这个样子怎么了,你觉得受不了,是吗?”
凌危云顿了顿,一时没有说话。
倜夜像是从他的沉默里得到了答案,轻轻扯了扯唇,道:“你受不了是对的,我迟早都会成这个样子,你没有办法阻止,也救不了我——不过显然你已经自己想清楚了,这很好。”
话刚落下,倜夜突然一挥手,巨大广袖突然刮出一阵红色狂风,将屋内除了凌危云之外的其他人,全部吹飞起来,慌得一个个不管不顾,就近抓住什么就是什么。
流火抱住了屋顶横梁,在空中大怒道:“倜夜你这混蛋又发什么疯?!”
倜夜闻言,又是一袖过去,快得让人根本反应不及,直抽到流火脸上去,把他抽得两眼直冒金星,两行鼻血流了出来。
倜夜脸上的确有种轻微的癫狂之态,他的眉目阴沉,又透出不耐烦,只说了两个字:“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