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屋内的空气似乎凝结了,就在纪绾觉得对面的面瘫大佬可能因为被说中心事即将发飙时,对面那人突然笑了,这是纪绾第一次看见靳海臣笑,不得不说,他笑起来很好看,就像窗外秋日午后的阳光,将人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纪小姐说得对,靳氏确实意图向南方扩张。只是,你既然明白了我的图谋是否表示要拒绝同靳氏的合作。”
“不,正好相反,我愿意签署这份合同。提前把这些说清楚,只是希望靳先生明白,在未来的合作中,你我是平等的合作者身份,而非施舍与被施舍的关系。”
“这个当然,我敬佩纪小姐的勇气和智慧,你我是平等的”
纪绾不慌不忙地又开口说道:“最后,我还有三个条件。”
“请讲。”
“第一,丰瑞对kg矿业的贷款利率,我要求在基准利率的基础上再给予9折优惠,此后辉璜在丰瑞的一切业务也要享受最优惠的条件。
第二,靳氏要召开正式新闻发布会对外宣布对辉璜的全面支持。
第三,我本人在一个月后将赴国s大攻读金融硕士学位,所以这份合同不能影响我的出国深造计划,当然,我可以保证读书期间照常履行合同中的义务。如果以上这三个条件靳先生能够答应,我们从此就算是合作伙伴了。”
靳海臣几乎没有考虑,便点头道:“没问题,纪小姐的条件合情合理,我愿意全部接受。”他修长的手指将一支笔递到纪绾的面前:“纪小姐,请签合同吧。”
纪绾接过笔,看了看已经增加在合同中的条件,对面的男人神情冷峻,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她想起坊间对这位靳大少爷的评价,不过29岁便已是商界翘楚,也难怪无数的莺莺燕燕如过江之鲫地往他身上扑,但据说就没一个有实质进展的,端的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特质,当然这种事情传得多了,就会出现一些极端版本,比如说靳大少爷其实那方面“不行”。
不过无论是哪个版本,对于即将要和这位冷面大佬合约恋爱的自己来说,都是算是不错的消息,于是纪大小姐把心一横,颇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气势,在合同尾页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好了合同签完,那么我就先告辞了,靳先生请稍后将同丰瑞会面的时间地点通知我的助理,以便辉璜方面准时前往。”纪绾向男人得体地一笑,便要告辞离开。
“等等”靳海臣站起身,他那双如鬓的长眉轻挑,露出一抹狡猾的微笑,纪绾直觉他下面要说的不是什么好事。
“阿绾。”只听靳海臣用一种前所未有甜得发腻的声音叫了她一声,纪绾顿时浑身哆嗦了一下。
她的反应似乎让男人找到了某种乐趣,靳海臣笑意更深道:“阿绾,合同一经签署,我们现在就算是男女朋友了,你不过来和我拥抱一下再走吗?”
拥抱你麻痹!纪绾恨恨地想:这又没有外人,现在做什么戏,姓靳的分明想占她的便宜。
靳海臣却真的走上前,用双臂将她轻轻环住,那是个极浅极浅的拥抱,纪绾只感到两人的外套衣料触碰了一下,男人便已经退了回去,他身上带着淡淡的松木香,让人想起广阔而茂密的森林。
只听靳海臣在她耳边低语道:“纪小姐,你太紧张了,如果让别人看出我们是假扮的,那这合同可就作废了,所以回去好好练习一下,相信你不会令我失望的。”
纪绾当即用一个惊天大白眼回复了靳某人,靳海臣也不恼,他亲自打开门对等候在外间的助理道:“周锐,送纪小姐他们出去。”
门外的年轻男子立刻恭敬地道:“是,纪小姐请这边走。”
别墅外,郭恒已经在车上等她了,纪绾和周锐礼貌性地告别后便上了车,车子缓缓启动驶离了靳家别墅。
别墅内,周锐回到书房:“臣哥,这个方法行得通吗?”他跟随靳海臣多年,私下早已兄弟相称。
书桌后的男人又恢复了一脸冰冷的模样:“不知道,只能试试看。阿锐,最近发生在靳家和我身上的事太多了,加之祖母身体越来越不好,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有股势力正在暗地里筹谋着什么。”
周锐的眉头皱起:“可是,一旦你和纪小姐公布恋爱关系,她也会置身于危险之中。我看这位纪董年纪尚轻,恐怕扛不住。”
靳海臣的眼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看向窗外的一片虚空。
“那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自古富贵险中求,辉璜如今也是风雨飘摇,虎狼环伺。她想守住祖业总要拿出些胆识和手段,否则终归是死路一条,我想这一点她比你我心中都要清楚。照原定计划去安排吧。”
“是。”周锐听了没再说什么,转身出去了。
车子一驶离别墅,郭恒立刻问道:“和靳海臣谈得怎么样?”
“他已经答应后天为我们引见丰瑞的程行长,贷款应该不成问题。”
“太好了,阿绾!这样的话,辉璜眼下的危机就算渡过去了!”
“我和靳海臣谈恋爱了。”纪绾面无表情地补充了一句。
“嗯。”郭恒满脸喜色,两眼平视着远方的道路,纪绾心中刚想为恒哥处事的淡定和从容叫一声好,半分钟后,突然车子一个急刹停在在了路边,郭恒转过身冲着她“嗷”一嗓子:“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