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绾,黄越已经向董事局递交了请辞的邮件,说他负责的业务板块这次出了这么大的意外,他难辞其咎愿意辞去董事的职位;另外关于这次损失的库存,公司大部分股东的意思是和经销商商量一下,延期发货,给我们留下调货的时间。”视频那头郭恒说道。
纪绾心中不由地冷笑:黄越这个老狐狸倒是会装模作样,明明就是他安排的一切,现在反倒显得多么敢担当似的,可惜没有证据,也只能先同意他的辞呈,再慢慢揪出狐狸尾巴了。
令她头疼的是后一个问题,从不做农产品贸易的天悦突然这么大手笔,显然是和黄越有所勾结,那么他们肯定会想到延期发货的方案,说不定已经准备了后招,可是除了延期发货,还有什么别的法子呢?
“恒哥,关于那批存货的问题,我还要再考虑考虑,晚些时候给你回复吧。”纪绾挂了和郭恒的电话,陷入了沉思。
林筱白端了一盘水果出来:“绾绾姐,快来补充点维生素!”
纪绾紧盯着那一满盆各种各样的水果,哀叹道:“筱白,你这是把我当猪喂呀!”
“有你这么瘦的猪吗?别废话了,快来吃,吃完了,公司里的事你说不定就想出对策了。”
纪绾架不住林筱白的淫威,只好坐到餐桌边上,电视里正在播放着探索频道的纪录片,介绍地球自然环境的多样性,纪绾听着听着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她忙不迭地将手上水果的汁水擦干,给了对面林筱白一个热烈的拥抱。
“筱白说得对!吃完水果果然就能想出对策了!”
林筱白被她弄得直发懵,像看神经病似的眼见纪绾兴高采烈地钻进了书房。
在书房里纪绾又将自己的想法在脑中来来回回过了几遍,确定没有什么纰漏,这才拿起电话,却不是打给郭恒而是自己的导师程凤澜。
“程教授,您好,我是纪绾,有件事我想请您帮忙……
傍晚郭恒接到了纪绾的电话,电话中她的声音清晰而笃定:“恒哥,请通知所有受影响的经销商,辉璜将按照合同约定的时间保质保量按时发货。”
辉璜将按时发货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国内市场,一众伸着脑袋等消息的下游经销商不由地松了一口气,纷纷夸赞辉璜年轻的董事长有担当有手段。
当然世事总是几家欢乐几家愁,此时陈远声正在他的办公室里气急败坏地和黄越打着电话:“姓黄的,纪绾的货源到底从哪里来的?你别给我装糊涂,告诉你,你以为纪绾猜不出公司里吃里扒外的是谁!等她逃出生天,一定会和你秋后算账!”
“陈远声,你这么有本事有种你别问我呀!反正我已经告诉你了,我不知道!怎么?之前天悦收购的大米眼见要砸在手上你急红眼了吧?
“你……”陈远声气得摔了电话,抬头就见自己的助理期期艾艾地站在门口,垮着一张脸,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
“董事长,因为辉璜已经解决了货源,市场上的大米价格一下全降了下来,咱们之前高价预订的那批货,供货商一直在催咱们什么时候付余款……”
“滚!”陈远声一声怒吼,助理吓得麻溜地滚了。
该死的,他本来精心布置好的局,纪绾要么从天悦手里用更高的价格把他预订的货接盘,要么就得违约延期发货,无论哪一种辉璜都要放次血,到时候他在趁机做空股价,就能一举铲除辉璜这个对手,h国南方市场也将牢牢控制在天悦和陈家的手中,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纪绾能找到货源?他的耳目到现在都没有打听出纪绾的货源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等等,陈远声突然脑中一顿,纪绾这个小丫头不会是唱空城计吧。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对呀,他这么严防死守,纪绾怎么可能找到充足的货源?陈远声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意:“来人!”
外间的秘书立刻走进来:“董事长有什么吩咐?”
“找几个人去市场上把消息散出去,就说辉璜根本手里没货,这都是纪绾安抚经销商的手段。”他说完等了一会儿,却见面前的秘书没动。
“怎么了?去呀!”
“董…董事长,财经频道正在播辉璜的纪董在国和南美洲农业巨头签订供货协议的消息…”秘书一副要哭了的表情。
“你说什么?”陈远声什么也顾不上了,忙跑到电脑旁打开了视频,果然视频中纪绾和一个高大的金发老外站在一起,旁边居然还有程凤澜,只听干练清秀的财经记者采访道:“程教授,这次展开跨国合作的两家公司掌舵人都出自您的门下,作为老师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程老头抖着白胖胖的双下巴道:“财经理论的研究不应只是停留于理论层面,更应该运用于实际的经济活动中,这次的跨国合作我感到老怀安慰,哈哈哈哈……”
视频里还在说着什么,可是陈远声已经听不到了,他颓然地倒进了沙发里,终于意识到这下自己真得要阴沟里翻船了。
南美调货他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是谁都知道因为距离的原因,时间上来不及,可是谁能猜到这家南美农业巨头竟在国内还存了一批货!
h国南方市场上的大米价格开始一落千丈,无数的供货商聚集到天悦门前要求陈远声立刻支付余款,可是天悦账上根本没有那么大笔的巨款,他原本的如意算盘是让纪绾来接这个盘,股市上天悦也遭投资人纷纷摒弃,股价高台跳水,陈家竟是被自己逼上了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