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绾姐,靳总一早就赶来看了你,不过那时你都昏睡着,再加上后来确认了方晴遇害,陈远声毕竟还是天悦的董事之一,靳总作为董事长又要应付蜂拥而至的记者,还要配合警方的工作,所以才离开了,他说傍晚再来看你,我估摸着就快到了。”
事实证明,林助理颇有预言家的天赋,她话音刚落,病房的门便被轻轻地推开了,靳海臣高大的身影挟裹着室外清新空气步履稳健地走了进来。
纪绾抬起头冲着来人温柔一笑,林筱白立刻感受到了自己即将变身电灯泡的危机,马上大声道:“靳总,绾绾姐已经没事了,你们俩都饿了吧,我出去买晚餐,你们慢慢聊。”说罢就跟会凌波微步似的,瞬间就没影了。
靳海臣走过来坐到床侧,宽大的掌心握住纪绾的双手,明亮的瞳仁仿佛要看进她的心里:“阿绾都过去了,没事的。”
“可是方晴…”
“陈远声的事情,我来处理,你尽管好好休息,等警方那边的工作结束了,咱们就出国度假去,上次塔迪没有玩儿好,我还欠着你呢,好好想想去哪里玩儿,别不开心,一切都会好的。”他说罢,低下头用自己的额头蹭了蹭纪绾的,就在这时刺耳的手机铃声在寂静的病房里突兀的响起。
靳海臣无奈地掏出电话,看了一眼便接通了,对面不知说了些什么,他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白了下去,然后迅速地看了纪绾一眼。
“好的,赵总指挥,我知道了,我现在马上去警局一趟。”
“海臣什么事?”纪绾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但还是开口问道。
靳海臣并没有隐瞒:“警方说刚刚在爆炸现场找到了录音证据足以证明是陈远声指使蝰蛇企图绑架杀害你,结果阴差阳错才错绑了方晴,陈远声已经被警方控制,我现在要去警局一趟,你好好休息,估计后面警方也会找你问话。”他亲了亲纪绾的脸颊,给了她一个安慰的微笑便闪身离开了医院。
窗外已是华灯初上,纪绾面无表情地看着那车水马龙的烟火气,整个人如入定了一般,良久只听见空荡荡的病房里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喟叹。
翌日
警局赵总指挥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宽大书桌后的老警官表情严肃、眉头深锁,显然没有想到看似普通的绑架案后会牵出那么一大段隐情。
警方根据从爆炸现场找到的录音证据,迅速控制了陈远声,本担心他会咬死不认,毕竟陈家在h国也算是有头有脸,加之陈远宁原来的夫家又是法学泰斗张鸿飞的公子,因而陈家认识的大状实在不在少数,而警方手中又只有蝰蛇这个臭名昭著的杀手组织留下的证据,焉知不是对方刻意栽赃嫁祸。
然而陈远声在得知母亲的死讯后,似乎整个人都进入了万念俱灰的状态,警方并没有多费唇舌他便全部招认,大有迫不及待地要追随母亲和姐姐而去的想法。
赵总指挥:“纪小姐,其实昨天傍晚靳先生已经来过警局,关于陈远声蓄意绑架谋杀你的情况我们已经和靳先生了解了部分信息,不过毕竟你是受害人,有些情况我们程序上还是要和你本人确认,希望你能理解。”
“应该的,有什么问题您就问吧。”
“交付赎金当日的情况,请跟警方仔细说明一下…”
这次绑架案赎金巨大,又牵扯到h国几大豪门,因而警方的问题又多又细,等纪绾回答完,已经是下午了,靳海臣一直在门外的长椅上等着她,见人出来,他立刻站起走到纪绾身边。
“问完了,那我们去吃饭吧,想吃点什么?”
纪绾刚想回答,却见李肱从警局走廊尽头匆匆赶来。
“纪董你还没走太好了,是这样…”他顿了一下,似乎有些为难的看了靳海臣一眼。
“陈远声要求和你单独见一面,你看…”
“不见!”纪绾还没回答,一旁的靳海臣便斩钉截铁地开口拒绝。
“阿绾,陈远声自有法律制裁,你不必理会他的任何要求!”
然而纪绾却轻轻拍了怕他的手背,转脸问李肱道:“他有没有说想和我聊什么?”
“这倒没有,不过陈远声已经认罪,很快就会被移交检方起诉,不出意外会是极刑,如果你愿意和他见面这便是最后的机会了。”
“好,我见!”
“阿绾!”
“海臣,没事的,我要当面问问陈远声为什么一定要置我于死地。”说罢纪绾便跟着李肱向羁押室的方向走去。
靳海臣长叹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也只得快步跟上。
不过短短一天没见,羁押室内的陈远声已不复前天颐指气使的模样,他双手被牢牢地拷在椅子上,神情萎靡,下巴也冒出了零星的胡渣,整个人显得死气沉沉,就连甫一见他的纪绾也不禁吃了一惊。
因为警方的规定,靳海臣只得待在外间,由李肱陪纪绾进去。
“陈远声,听说你要见我。”
陈远声听到声音,呆滞的眼神中终于有了零星的神采,良久他咧开嘴森然地一笑:“纪绾,你果然又没事,看来老天是待你不薄,每次都有人为你挡刀啊!”
“陈先生,有事就请直说吧,如果还是这些毫无意义发泄之词,那么抱歉,我还有事没时间和你浪费。”纪绾说罢起身便走。
“站住!”陈远声大吼,他几乎要拍案而起,无奈双手被拷在椅子上,身体完全不听使唤只是徒劳地发出一阵“哗啦啦”金属摩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