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知道,一到病房外,那个拎着果篮的姑娘脸上俏皮的笑容便光速般地褪去,她掏出手机飞快地拨号,空无一人的走廊里只听见让人冷如骨髓的女声毫无感情地响起:“我知道你干了什么,是时候当面聊聊了!”
靳海臣似乎在靳家老宅被什么事情绊住了手脚,整整一个星期都没有回到陵洲,只是间或有些嘘寒问暖的消息传来。
这对于刚刚订婚的新人来说有些不太寻常,可纪绾似乎也并不在意,她仍是每天忙碌在辉璜的董事长办公室内。
郭恒已经顺利出院,他拒绝了纪绾和孟佳让他在家好好休养的建议,说什么也要经常回公司转转,两个姑娘苦劝无果也只得随他去了。
这日郭恒正在董事长办公室内和纪绾讨论上半年的业务数据,突然发现她中指上的订婚戒指不见了,郭恒想到那颗价值不菲的鸽子蛋,担心是不是最近事情太多,纪绾连订婚戒指丢了都没发现,正要出声提醒,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小规模的骚动,接着门被砰地一声推开了,靳海臣脸色铁青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身后的秘书为难地说道:“靳总,我们董事长吩咐了不见外人。”
郭恒刚要批评小秘书不懂规矩,董事长的未婚夫怎么能算外人呢?就见纪绾扬了扬手,秘书立刻知趣的退了出去带上了房门。
这是郭恒清醒后第一次见靳海臣,他正想和对方打个招呼,就发现事情有些不对,靳海臣商场浸润多年,场面上的功夫一流,更何况郭恒和纪绾的亲大哥已经没什么区别,又是在两人订婚宴上被误伤,按理说对方进门后第一件事便是好好问候郭恒,但是靳海臣却好似根本没有看到他似的。
他脸上全无半点血色,手里紧紧攥着个信封,径直走到纪绾的办公桌前,一扬手将信封狠狠甩在桌面上,“啪”地一声,信封内似是有什么坚硬的东西磕得坚硬的实木桌面一声脆响。
“这是什么意思!”靳海臣怒不可遏地低吼道。
咕噜噜,什么东西在惯性的作用下滚了出来,郭恒定睛一看正是那只鸽子蛋的订婚戒指…他狐疑地看了看靳海臣又看了看纪绾,受伤的大脑实在想不明白这小两口又在耍什么花腔。就听纪绾冷冷地道:“字面意思,我们解除婚约吧!”
“住口!告诉你,我不同意!”
“靳总,别忘了咱们不过是签了个恋爱合同对外装装样子,合同期限仅有三年,现在期限到了,你可别入戏太深呀!”
靳海臣呼吸急促,显然生气到了极点,半晌突然怒极反笑道:“纪绾你胆肥了!怎么,撩完了我你想跑是不是,告诉你门都没有!做梦!”
“不是,我说你们一人让一步,床头打架床尾和…”
“你闭嘴!”
“你闭嘴!”
郭恒劝和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两人异口同声地怼了回来,恒哥委屈地坐在沙发角落里戳小手手:之前还扑到人家怀里呜呜地哭,没几天就翻脸不认人了,我还是不是你最爱的恒哥?
笃笃笃,门外秘书的敲门声打断了屋内剑拔弩张的气氛。
“董事长,市局的警官说要找您了解情况。”
纪绾缓了缓神色:“请他们进来吧。”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李肱,他进屋见郭恒和靳海臣都在也不由地一愣。
“李肱来了,有什么事吗?”因为是林筱白男友的关系,纪绾待李肱也多了一份亲切。
没想到来人却神色严肃地看向屋内还是怒容满面的靳海臣道:“靳先生既然在倒是省得我们飞去北梧了…”
众人还没理解李肱话里的意思,就见他从手包里抽出一张拘捕令摊开在靳海臣面前:“靳先生,现在怀疑你和一年前陈远宁被杀案有关,请你回警局配合我们调查。”
“等等,李警官你们抓人要有证据。”郭恒率先反应过来。
“当然!警方在位于陵洲市郊的靳家别墅检验出了大量属于陈远宁的血迹残留,目前我们已经确认那里就是陈远宁遇害的第一现场,靳先生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你们…不是…”郭恒被李肱说出的证据给砸蒙了,他虽然还想再拦,可是又一时找不到站得住脚的理由,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李肱此行本是想和纪绾了解靳海臣的行踪,没想到正主儿就站在面前,倒是省了他不少事,不过纪绾毕竟是对方的未婚妻,靳氏和辉璜连市局恐怕都要给点面子,若是纪绾此刻闹起来硬是不让他把人带走,李肱也是毫无办法,于是他将注意力全放在纪绾的身上,等着她的反应。
没想到对方表现地倒是十分平静,仿佛是个彻头彻尾的旁观者。
“纪董,那么我们就先将靳先生带回去了。”李肱试探地问道。
“好,既然警方有充足的证据,我愿意配合警方的工作。”
“不是,阿绾…哎哎哎,李警官…”郭恒阻拦不及,李肱毫不犹豫地带人离开了辉璜大楼。
令郭恒更加费解的是,靳海臣竟也不替自己申辩,就跟和纪绾赌气似的,大步流星地跟着李肱走了。
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阿绾,你怎么就这么让警方把人带走了啊!你们俩到底怎么啦?好好的分手干嘛?”郭恒急得大眼瞪小眼。
“恒哥,我和靳海臣的事你就别操心了,好好休养,过两天我安排你和佳佳姐出国度假,让你们好好放松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