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真的并没把李家的那些事摆在明面上说,可李家不能,如今遇到这钱家一群臭不要脸的,他们还不能?
一群人安抚婉娘和两个孩子一生,很快就离开,目的地:茶楼。
这么大的八卦,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所以等半个时辰后钱冯芳终于把继女哄好说这只是误会,拉着他们重新回到成衣坊保证那私房等下再给她买个镯子时,钱冯芳并未见到婉娘他们,刚想踏进去好好说几句婉娘家的坏话,结果,她这一脚还没踏进去,被眼尖的掌柜一把抄起扫帚一挡:“这位夫人,我家不做你的生意。”
钱冯芳皱眉:“掌柜的你什么意思?开门做生意,为何不做我家?你可知晓我是谁?”
掌柜的:“晓得啊,不就是孙家的么,你放心,孙家的生意我们自然做,至于钱家……”他揣着手笑眯眯的,“你要是承认你已经是孙家的人不是钱家的,那我们就做你的生意。”
钱冯芳气得咬牙:“是不是婉娘那贱人说什么了?她都是胡编乱造污蔑人!”
掌柜的:“要不,这位夫人去别家瞅瞅?”
钱冯芳气得带着孙玉真去别家,可这条街经过茶楼上大家一通说,八卦嘛,传得是最快的,有不认识钱冯芳的但是经过形容晓得她穿的什么衣服,加上孙家在昌阳县还挺有名,之前钱冯芳仗着孙夫人的名头没少露面,不少人都认得,直接拒之门外。
最后,钱冯芳瞧着眼神愈发不郁的继女,咬咬牙,灰头土脸去隔了两条街的成衣坊去买,却贵了不少,心疼得她肉疼,却又惶惶不安,翌日一大早就回了一趟娘家。
而焦昀那边什么都不用做,足够让钱冯芳灰头土脸,回去后早早就歇了,翌日一早,他们就来了昌阳县,等着去昌阳书院。
婉娘三人皆是一身新衣,等牛车停在昌阳书院外,她把两个小的抱下来,抬眼往上瞧着石阶,往上延伸,石阶的正中多了个拱门,上头龙飞凤舞的牌匾上写着四个大字:昌阳书院。
婉娘有点紧张,可到底还是稳住,垂着眼,带着两个孩子拾阶而上。
她能识文断字,性子又温婉,此刻这般一装扮,像是哪家的夫人,带着两个小少爷,让昌阳书院下摆摊的小商贩忍不住多看几眼,羡慕同人不同命,他家的崽就进不去也交不起束脩。
婉娘等一直到了山顶书院门口,拍了拍门,因为昌阳书院这两日休沐,书院里并无学子,所以很是冷清。
门很快开了,大概晓得今日有人要来,询问清楚,就让他们进去。
几乎是进去后,被看门人引着往一处走,婉娘目不斜视,却又忍不住瞧一眼,到处都是各种小桥回廊,假山石环绕,各处的凉亭还挂着书画,古色古香的楼阁,一排排的走廊,让婉娘震惊之余又很快敛了神。
焦昀倒是好奇,扭着头四处来看,眼神里倒是淡定得多,想起什么扭头一看亦步亦趋跟着绷着面皮显然紧张得不敢多看的聂柏昶,忍不住凑过头去:“你瞧,那里有鱼!”
聂柏昶小身板惊了下,嗯地转头,果然看到经过的小桥下很多金色鲤鱼在还未绽放的荷花池游来游去,美不胜收。
聂柏昶被吸引,一时忘了紧张。
焦昀无声笑了,随后一路小声看到好玩的喊聂柏昶去看,等终于到门前时,聂柏昶早已忘了紧张。
陶仵作虽然也想在门口候着,可想到他的身份不便在外人面前与婉娘过多接触,只能耐心待在山长的书房内。
等听到动静,坐不住的陶仵作抬眼去看,就从大开的窗棂瞧见远处绕着环形回廊一步步朝这边走的女子。
一时间,陶仵作屏住呼吸,竟是忘了反应。
直到走近,他才惊然回神,低头猛地灌了一大杯茶水。
一旁的山长并未注意到,他正瞧着一本书卷,早就入了神。
聂柏昶入学也很简单,虽然年纪不大,可有陶仵作这边的名额,加上侯大人特意派师爷过来提及,山长只考了聂柏昶识不识字,等让聂柏昶写了几个字,瞧着那规整的字迹,倒是眼睛一亮:“你这是专门跟书法师父学过?”
聂柏昶有点紧张,反应去看焦昀。
焦昀朝他颌首,聂柏昶深吸一口气:“并没有,是跟我娘学的。我娘以前是大户人家的养女,曾经府里有专门的师父教过,她也跟着学,就学会了。”
山长以为婉娘就是,看过去,倒是忍不住赞赏几分,刚想开口,陶仵作凑过去解释一番,声音压得低,并未让聂柏昶听到。
山长听闻更加诧异,目光扫过婉娘,也更加赞赏。
能收留一个孤儿,这夫人心地不错。
山长视线落在焦昀身上:“这位是夫人的孩子吧?如果是因为名额问题,看在夫人的善心,我可破格让这位小公子也……”
“不用了!”陶仵作突然出声,手臂一揽,把焦昀拉在自己这边,“他不用去书院。”
山长奇怪:“你这是……”
陶仵作揽着焦昀的肩膀:“我小徒弟,以后跟着我学了。”
山长难以置信,张嘴就要说,可想到自己那刻薄的话,到底没当着外人的面,眼神刀锋似的:小人之举!让孩子给你当徒弟,简直……禽兽不如。
仵作哪里有读书有大出路?
陶仵作:怎么小人了?我好歹也有功名在身,我单独来教,不比你强?